张夭冷笑,“是!是我,可让我来的是宋满!她压根不想嫁给你。”“你胡说!她是喜欢我的!”华家乐狰狞,咆哮。张夭更大声,“你这种臭虫,要不是看在你有钱,我都不会喜欢,她会喜欢你?!”华家乐身形一晃,顷刻,却回过神,看着她身后的男人,语气格外讽刺,“一个人人都能上的鸡,嘴里能有几句干净的话。”张夭脸色一白,浑身止不住颤抖。华家乐一字一顿,“好好享受吧,华小夫人。”这场羞辱,直到翌日才停下。张夭无视佣人或鄙夷或可怜的目光,洗干净身子,直冲殡仪馆。相信,试探彼时‘宋满’才火化完。工作人员刚要把骨灰盒交接给宋隽言。张夭进来便抢了过去,砸了个稀巴烂,甚至还踩上几脚,泄愤。这一幕,全程被媒体拍下,大肆报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把几人的前仇旧怨都扒了出来,顺带那条车祸的新闻也被推上了浪尖。吃瓜网友对照着,一咂摸,觉出蹊跷来。激进党觉得是政治斗争。保守党觉得空穴不来风,乱伦跑不离了。众说纷纭。渐渐,波及到了魏卓云。那些不为人知的暗涌按不住地往上掀,连沙带泥,污糟糟一片。……顶替宋满的那个孕妇名叫‘梁好’。一个‘好’,囊括了各种祝福与期盼。可惜天不遂人愿。那日,她去医院照例产检,不妨被医闹的家属持刀捅穿了脾脏大动脉。最终一尸两命。罪魁祸首却以精神问题减轻了罪行。梁好家属为此抗议、上诉,一一被驳回。是宋隽言找上他们,允诺会让恶人罪有应得。温屿安则给与物质补偿,金钱、房产,还有照拂后续小孩的读书,事业等等。如此利诱之下,梁好家属终于同意,带着顶替‘梁好’身份的宋满来到斐济,并入住温屿安提前置办的别墅。宋满最初并未急着与宋隽言联系。按捺了三日,才问起管家。管家知晓内情,一径拿‘那边没来信’作推脱。宋满以为是宋隽言在养伤,暂时不能联络,便耐心等着。直到今天,她一边吃饭,一边上网冲浪,看到了张夭这条新闻。新闻上的宋隽言,眼睛血丝狰狞,脸上没刮干净的胡茬,落拓、憔悴,精神却尚可。宋满无由想起医院那天。她看见新闻后,满心的惶恐,怕拖他的后腿。他却亲了亲她的额头,让她从医院后门出去,那里有辆车接她。语气、神情平静而从容,宛如奔赴死刑的囚犯。那一刹那。她明明有许多的疑问。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问。还听信了他那些所谓的‘安心’,乖乖上了车。宋满眼前一阵阵发黑,搛了几次菜,一次也没夹住。管家觉察不对劲,正要开口问。宋满放下筷子,声音轻而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他们让你拦着我,让我不要联系内陆。”管家语塞,许久,才回道:“夫人,我也是照吩咐行事。”宋满喉咙顿时像咽了炭般,灼痛起来。她滚了滚,没纾解,嗓音更哑了,“我不怪你……”一边说,一边撑住桌子,缓缓起身。管家一怔,“您不吃了吗?”宋满摇了摇头,“我想回房休息一下。”然而,刚迈出步,猛一趔趄,身子直挺挺往前栽。吓得管家、佣人一阵手忙脚乱。将她扶上床后,有个年长的女佣忍不住劝:“夫人,您可得注意身子,您月份这么大了,可不能出丁点差错哩!”宋满听出她的吴语,下意识问了句,“你是沪市那边的人?”女佣点头,又指了指管家,“我们都是,当初招我们的人特地挑了户籍。”她从小就跟着阮文华与李姨,听惯了吴语。去了港城,宋家后来又遭遇变故。宋家上下佣人各奔东西。李姨逃回沪市。阮文华锒铛入狱。宋满因此很久没听到这一口的吴语了。此时乍然听见,只觉得亲切。也更加清楚的明白:能这样安排的,只会是宋隽言。宋满心潮起伏。不知过了许久,她松开攥紧的床单,阖目,“我休息一会儿。”既然他都预备好了一切。那么这场仗,无论多么凶险,她都不能拖他后腿。也要相信他,他一定会平平安安,亲自来接她,看他的孩子。宋满如此下定决心后,每日按照产科医生给的建议,定时定量吃饭,一有空就做瑜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