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裴青想了想道,“那时玉京乱得很,三王之乱与那位王爷也没什麽关系,兴许是早早亡于玉京了吧!”
看来这位世子妃在裴青的生命里没有任何分量,宋缘又问:“那位世子妃後来可有生育?”
裴青露出疑惑的眼神。
宋缘眼巴巴看着裴青,就等着回答。
须臾,裴青道:“我想起来了,我听阿耶提过一次,那位世子妃应是在我出生的那一年故去的,这些,我也记不清了,你问这个做什麽?”
宋缘心虚,只得胡诌道:“斯人已逝,谁知道你前世有没有爱过别人!”
裴青失笑:“我发誓,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再说,我阿耶早就将那位世子妃忘了,不过是年少胡闹,怎可能还真的与他人妇在一起,何况,如今阿耶的心里也只有阿娘一人,我来天都之前,他二人日日腻在一块,别提多碍眼了。”
卫国公裴朔与国公夫人崔安仁的感情她已经从郜膺和严齐那里得到求证了,如裴青所说,自裴青接手朔州军後,裴朔便每日陪着崔安仁琴棋书画,绝对是有真感情的。
而如今看裴青的样子,似乎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世,他又得裴朔与崔安仁养育之恩,在整个北地的眼里,裴青就是裴氏子。
或许,裴青真的是那位世子妃的子嗣,身上留着顾氏的血,又或许,裴青只是裴朔一次外出捡回来的孩子。
既然裴青都不在意,她又有何在意,不管裴青身上留着谁的血,都还是那个在北地长大,为北地百姓征战半生的裴青。
至于圣武帝,很大可能只是需要一个由头罢了,即便知道裴青的身世又如何,反正前世今生也没有拆穿的意思。
而且,北地需要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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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安二十年,寒露。
濯州献平郡王王八十大寿,圣武帝下旨命安庆公主与景王一同前往,代天子贺寿。
这位献平郡王是离国顾氏难得活下来的宗室,能在当年逃过一劫还是得益于年事已高,圣武帝为安抚离国旧臣,便封这位宗室为献平郡王,赐封地濯州,这位郡王也算识时务,这些年安分守己,乖乖待在濯州,甚至传不出一点儿风声。
因此,当宋缘得知这一圣旨时,也是大为震惊,前世可一点没这位郡王的事,濯州更是平平无奇,圣武帝这一旨意,一时间令她摸不着头脑。
直到裴青从金吾卫回来。
她当即问道:“子衿,今日陛下那道旨意你可听说了?”
裴青脱下披风道:“是安庆公主的意思。”
“啊?”宋缘先是一愣,随後反应过来道,“公主要对景王下手!”
裴青点了点头道:“景王在除江党一事中功劳可不小,公主还如何坐得住,况且,这不就是你计划中的场面吗?”
“是,”宋缘倒了杯茶推到裴青面前笑道,“可是,我们前世从未去过濯州!”
裴青挑眉:“我们?”
宋缘十分乖巧道:“是啊!陛下下旨命你随行,应当是不放心吧!”
裴青将宋缘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道:“是又如何,圣旨上没你。”
宋缘无奈一笑,继续装腔道:“世子,你可是负责此行一应事务的大将军,多安排一个我,那必然是不成问题的。”
裴青一手扶着下巴,笑意盈盈道:“若我不答应呢!”
“不行,”宋缘拍桌道,“我要与你一起去濯州。”
这麽大的事,她怎麽能留在天都呢!
不料,裴青一震,放下手,擡起下巴道:“萧莛生也在。”
宋缘一愣,萧莛生?他跑濯州干什麽去?宋缘心道:“不对,濯州有萧莛生的人,这主意不会是萧莛生给安庆公主出的吧!”
虽记忆模糊,但濯州离澐州不算远。
裴青伸出手指戳了下宋缘道:“嗯?哑巴了?”
宋缘当即回过神,抱胸道:“在就在,这有什麽可怕的。”
她才不怕见萧莛生,一个已经毫无感情的陌生人已然不能牵动她任何心绪。
倒是裴青,竟让她时时想念,这一兆头可不好呐!
裴青一笑,似是早有预料。
晚秋的风已有了凛冽之感,吹到屋内更是令手脚发凉。
只是宋缘身上的冷汗,全都到了裴青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