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架在李琰脖子上,他当即喊道:“李磬,你是不是疯了!”
李磬笑道:“我没疯,疯的分明是阿兄,献平郡王大寿,景王得卫国公世子裴青残害,身陨濯州,而我为阿兄报仇,手刃逆贼!”
宋缘拳头紧握,这安庆公主果然还想要裴青的命。
就如安庆公主所说,让能坐上储君之位的人只剩她一人。只是濯州之行,除了安庆公主所谋,恐怕还有萧莛生在背後推波助澜,借安庆公主之手铲除武将,裴青一死,朝中武将当以萧莛生未首,这些年来,萧莛生从未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势。
李琰怒道:“你就是个疯子,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教唆你!”
萧莛生倒是面不改色,仿佛已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李磬的刀从李琰的肩上落到腿上,一旁的死士当即上前按住李琰的四肢。
这场面,还是有几分血腥的。
李磬将李琰的双脚脚筋挑掉,顿时血流在本就成血河的雨里,只是那一片格外鲜红,在只有黑白的雨夜里。
“啊——”
李磬挑去的李琰身为皇子的傲骨。
李琰双腿跪地喊道:“陛下会杀了你的!”
李磬扔了手中长刀,抓住李琰的下巴将其擡起,雨水打落在她手上,冰冷刺骨。
“那你这辈子怕是都如不了愿。”
李磬甩开自己的手道:“将他绑起来,身上再砍上几刀,本宫要他一点一点死去。”
那些死士分明是不敢,全部都低下了头,此时,尚未发怒的李磬手上又多了一把萧莛生递过来的刀,她顿了一下,还是将那刀握在了手里。
李琰身上又多了几道血痕,李磬是想让李琰血尽而亡。
那些死士一松手,李琰便倒在了地上,萧莛生撑着伞,李磬转身离去,剩下两名死士又在李琰身上绑了几道绳子,随後离开跟上了李磬。
大雨滂沱,安庆公主的心还是那般狠。
片刻,宋缘才缓缓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李琰的人都被杀完,李磬也不会再派人盯着,此时定然是去杀裴了。
她快步向外走去,不料被人抓住了一只脚,她回过头,正是奄奄一息的李琰。
“救……我。”
李琰身上的刀痕触目惊心,宋缘思索须臾,最终还是低身将李琰拽到了房檐之下,停顿休息後又将人拽进了屋内,满地血痕,她撕下李琰身上的布料将其身上的伤口缠住,只要献平王府能早早恢复平静,李琰就还有救。
至于能不能拖到那时,就看李琰的命数了。
她走出去看着这场令人心惊的雨,伸手扶了扶斗笠,便将身子扎进了雨里。
安庆公主与萧莛生想杀裴青不同于杀景王,景王虽多年夺嫡,手上却无兵马,而安庆公主之所以前世能忍着她与萧莛生恩爱那麽久,就是怕萧莛生的兵权旁落,可这大安,却有一人手上的兵权可令王朝倾覆,面对谣言,安庆公主又怎能不怕。
之前刺杀多次未果,这次为了一击必杀,必然是要冒极大的风险,因此萧莛生不惜担着谋逆的罪名,也要将骁云卫调来濯州,可怜骁云卫一生保家卫国,最终却陷在了萧莛生的私念里。
每向着裴青的院子进一步,地上的尸体就要多上一些,宋缘只觉得自己内心惶惶不安。
直到她走近,外面果然是骁云卫的人,就是不知裴青是何安排,若早猜到安庆公主所谋,必然会提前布防,可若真的万无一失,又为什麽要将她支开,难道她孤身一人就安全吗?
除非裴青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既如此想要弄清楚情况,并帮到裴青,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她从衣服里掏出玉哨,这是裴青送给她的信物,也是现在唯一的希望,她不确定裴青到底做了多少事,但她了解萧莛生。
没想到,前世今生,想要与萧莛生割裂会如此艰难。
玉哨吹响,献平王府未曾出现一个裴青的人,却果不其然地等来了萧莛生。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滚滚惊雷纷至沓来。
萧莛生的神色里满是阴鸷,而他曾经,不是这样的,可终究,也回不去了。
“邦定,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