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指着我我骂谁!”
花衬衫拖鞋没脱掉,被小民警扭了回去。张泉对着角落怒喝两声,又回过头,递了一张A4纸给三人:“签完字就可以走了。”
白纸黑字快速浏览完毕,丁秋雨和何美美在上头签字。尤加问了几句情况,一同离开。
三人往外走,何美美还在愤愤不平:“姐,你不知道那死老头有多变态,他偷拍小姑娘裙底,我和秋雨姐采访出来刚好看到,就上去抢他手机。结果你猜怎麽着?”
“怎麽着?”尤加问。
“老头哐一下就倒地碰瓷。”丁秋雨朝两边张开手,“这麽趴着。”
何美美继续接上:“然後他儿子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薅我衣领给了我一拳。”
何美美一九二,那花衬衫站起来还没她高。尤加疑惑:“他是怎麽薅到你衣领的?”
蹦起来薅?
何美美捶拳头懊恼:“别提了。那道儿上有个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被他逮住了。”
尤加隐隐觉得无语,又觉得心酸好笑:“你们俩没事就好,真有事了,想好该怎麽跟主任交待吧。”
“姐,你放一百个心。我一个手都没还,就怕被拍被人抓了把柄。”何美美说,“我奶说了,我这个傻大个能考上编是祖坟冒青烟了,不能丢了老何家的面子,她可没脸下去见列祖列宗。”
尤加无奈,丁秋雨趴在她肩头憋笑。她馀光随意一扫,脚步微顿。
说着在车里等她的人,没什麽形象地坐在台阶上,身边有兜水。他没看手机,直视前方,不知在发什麽呆。
大概是何美美叫了她的名字,柏淮扭头起身,朝尤加走去:“都解决了?”
“嗯。”尤加点头。
馀下的两人面面相觑,丁秋雨扯扯尤加的包带:“加加姐,这位是?”
尤加笑笑:“啊,我…我朋友,柏淮”她又向柏淮介绍,“这两位是我同事。”
柏淮掏水递给他们:“幸会。”
“谢谢帅哥。我是丁秋雨,加加姐的同事。”
“谢了啊哥们儿,何美美。”
“你名字挺有个性。”柏淮顺手拧了瓶盖才递给尤加。
“哈哈哈哈哈,是吧。好多人这麽说,我们单位主编第一次见着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何美美挠头,配上满脸紫,说不出的滑稽。他又在手舞足蹈复述下午的见义勇为事迹。尤加默默往边上站,默默喝了一口水。
几人聊得还挺忘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尤加抱着胳膊无言盯他们,三根手指松松捏着瓶口,矿泉水瓶一晃一晃。
柏淮朝她抿笑,尤加顿时机警,终于肯挪步子:“说我坏话呢?”
丁秋雨和何美美忙摆手:“不敢不敢。就是不小心发散到了上次你骑三轮车擒贼,把人阿婆的三轮车骑散架了。”
“……”尤加简直无语死。到底聊啥了,还能发散到这里,“走不走了各位八婆们,打算在派出所安家?”
“走走走,回家!淮哥,我俩就厚脸皮蹭车了。”何美美说。
柏淮给他们说车牌号,落後两步,和尤加并肩。
尤加纳闷,这就称兄道弟上了?
“你们聊得还挺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同事呢。”
“吃醋了?”
“是,镇江牌陈醋。”
“你同事都挺有意思的。”柏淮说,“跟你一样。”
尤加斜睨他:“拐弯抹角骂人?”
“可没有。”柏淮笑容渐渐变浅,“有趣的灵魂很难能可贵的。”
尤加张了张嘴,讷讷噢了声。
一行人走了没几步,张泉从里头追出来:“小尤。”
尤加放下脚,侧身:“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