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完账的司沉走到赵夕身边,牵起她的手,赵夕冲尤加挥手:“走了哈,委屈你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尤加擡手遮在眉眼处,假借遮挡刺眼阳光,实则对这对腻腻歪歪的小情侣表示辣眼睛。
她平时在外面,应该没和柏淮也如这般腻歪……吧?尤加没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搓着胳膊上立起来的鸡皮疙瘩。
眼看赵夕和司沉的身影越走越远,她也撑起遮阳伞,往反方向走。
今天没有外采任务,但下午就要去大剧院,随时待岗。
今年的国庆晚会,他们融媒体中心依旧照惯例需要和别的单位联合出一个节目。去年她甩着红帕子,跳火热热的辣妹子,今年她的腿受伤,侥幸得以逃脱躲过五十六个民族一家亲。
苍蝇馆子离单位不过一圈标准跑道的距离,尤加埋头走,路过铺设大理石地砖的建筑时,脚步微不可查顿了顿。眼珠子往左,扫过一旁的ATM,快速略一眼,继续往前走。
昨晚那通电话挂断後,她没再拨打过去,对面也没再回拨过来。没有任何後续消息。似乎她和刘芮短暂的通话,只是她单方面的错觉。
忙碌一下午加一个晚上,尤加回到安和项已接近半夜十二点。刚到巷子口,她怔住。
有道身影在巷子口来回走。
柏淮看见了尤加,朝她望去。
“你怎麽……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吓鬼呢?”
尤加拧了车把手,在他身边停下。柏淮直接长腿一夸,坐上後座,揽着她的腰:“等你,太晚了,给你打电话一直关机。”
“没电了。”宽敞的座椅一下变拥挤,尤加挺无语,继续往六号楼开。
好麽,柏三岁上线了。
“晚上和小卡他们吃饭,还说起你了。”
“说我什麽了。”
“一朵鲜花插在……上。”
“噗——哈哈哈哈哈。”尤加车子开得歪歪扭扭,笑得肚子疼,“挺贴切的呀。”
柏淮深埋在她肩头叹气。尤加的肩一颤一颤的,他的脑袋也跟着颤。
这句话触到了尤加奇怪的笑点,连上楼也在笑。好不容易停下,停几秒又噗嗤一声。
走到二楼,尤加咧嘴:“晚安。”
柏淮依依不舍:“今晚,不用陪了?”
尤加勾着帆布包转身上楼:“哎呀,空调好像忘记关了。回见。”
偶尔有车辆呼啸而过的深夜里,传来轻声叹息。尤加往楼上走,听着身後跟上的脚步声,笑容绽放得越盛。她发现柏淮身上似乎有魔力,结束一天的牛马工作,一见到他,变成了天空中自由飞翔的小雀儿,身心很快能放松下来。
她没理跟上来的人,直接按指纹锁开门。刚露了条一指宽的缝,眼睛被温热掌心捂住,一个吻落在她後颈,于此同时,还有一声低沉的晚安。
柏淮下楼了,留下尤加在门口头皮发麻。
这又是什麽时候学来的新招数?!
睡觉前,尤加收到楼下那个家夥发来的消息——
【忘记跟你报备了,对接的负责人通知明天去签协议。】
想了想,她问:【大概什麽时间?】
【三点左右。】
次日,柏淮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十分钟到达。然而,有个人比他到得更早。
尤加已经和负责人聊上了,见到他的到来,非常自然地打招呼:哟,来了?
“尤加,你怎麽……”柏淮对她的出现颇为意外。
尤加冲他勾勾食指,示意他坐下。她将签好的协议推到旁边的空位上,仰头含笑:“过来签字吧。”
“我……”
她依旧笑着,嘴角翘起的弧度没有变化:“两个人一起,不是更有意义吗?”
柏淮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心也是热的。不同于肢体的亲密接触,是另一种对他的认同和信任。
协议签完,尤加还要继续去忙外采的工作,柏淮替她去了杨晓杰家。杨晓杰父母去世,留下了这些年打工攒下的钱。可杨晓杰的心脏病,掏光了这笔积蓄。祖孙俩每个月仅靠低保活着,奶奶平日里捡瓶子废纸补贴点家用。
他今天叫了搭防雨棚的工人过来,给顶楼加盖雨棚,免得一下雨,屋里就成水帘洞。完工後,他拍照发给尤加。尤加转了一笔钱过来,附言:独占功劳啊?想得美。
钱他没收,接尤加下班时,她倒是抢了手机过来,点击接收转账。柏淮拗不过她,只能收下。
“不要又想着弄些什麽花招啊。”尤加警告他。
被戳穿心思的柏淮,欲盖弥彰碰了碰鼻尖。车子辅一停稳,他拉着尤加去买菜,说要给她做佛跳墙,金汤已经提前熬好备着了。尤加以示鼓励,帮他提一兜轻飘飘的葱花。
回家路上,尤加问他:“万一不好吃怎麽办?”
“任你处置。”柏淮回答。
尤加眼睛一斜,眼底的不怀好意相当明显。柏淮受不住她的眼神,不管是嗔的怒的幽怨的,他稍一倾身,却见她看着某着方向,眉头紧紧蹙起。
顺着视线,花店门口有个优雅干练的女人在和张姐说话,那张脸,与尤加有七成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