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现在很辛苦。”鹤栖盯着母亲的肚子,神情认真,“女儿听丫鬟说,生孩子很痛,母亲您害怕吗?”
大夫人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满是温柔:“母亲不怕,为了小七和弟弟,母亲什麽都不怕。”
“对了,再过一月便是你生辰,想要什麽礼物?”
鹤栖想了想,摇摇头:“女儿什麽都不要,只愿母亲平平安安的。”
“傻孩子。”大夫人失笑,“你最近又看完了两本书?过几日我让苓娘再给你送些过来。”
“谢母亲!”鹤栖立刻笑开了眼。
大夫人回到屋中,躺在榻上轻轻抚摸腹部。苓娘端着药进来:“夫人,该喝药了。”
大夫人坐起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苓娘,小七的生辰,定要筹备得仔细些。”
“奴婢知晓,夫人放心便是。”苓娘点头应下。
转眼到了十一月,鹤栖的生辰日益临近。寒风愈发凛冽,吹得人缩着脖子瑟瑟发抖,疏影院内却热闹非凡。
大夫人斜靠在榻上,微微眯着眼,神情祥和。苓娘在一旁轻轻为她按摩肩头,大夫人轻声问:“苓娘,小七的生辰礼物都备妥了?”
“夫人放心,都妥当了。您现在只需安心养胎。”
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夫人,小姐来了。”
“快让她进来。”
鹤栖笑着走进来,身着鹅黄色短袄,发髻上绑着同色发带,跑动时发带轻轻飘着,格外灵动。
“母亲,您近来可好?”她凑到榻边问道。
“都好。”大夫人拉过她的手,“明日便是你生辰,新衣已送到你房里;你要的草药,我也吩咐人去寻了,不日便到。”
鹤栖立刻依偎在母亲身旁,双手挽住她的胳膊,声音软糯:“母亲对我真好,您是这世上最疼我的人。”
“我的女儿,我不疼谁疼?”大夫人笑着摸她的头。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大夫人渐渐乏了,苓娘扶着她躺下。
鹤栖起身道:“女儿先告退,不打扰母亲休息。”
“去吧,早些睡,明日别累着。”
次日生辰,鹤栖散学归来,琴心与书画已在闺房等候。她换上母亲送来的新衣,海棠花纹在淡粉色衣料上若隐若现。铜镜前,琴心将一支珍珠花簪别进她的发髻,碎发垂落耳畔,粉雕玉琢的小脸格外可爱。
“小姐可真好看!”琴心由衷赞叹。
书画也拍手笑道:“这眉眼像极了夫人,将来定是惊鸿一瞥的大美人!”
鹤栖脸颊泛红,伸手去戳她们的腰肢:“就你们嘴甜!再耽搁,母亲该等急了。”
疏影院的灯笼早已高高挂起,红色的光映得院子暖融融的。大夫人身着正红色织锦缎裙,发髻上簪着一支金步摇,珍珠随动作轻轻晃动。
鹤栖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母亲今日美得像画里的仙子!”
“你这小嘴,越发会说了。”大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细细打量她,“小七愈发标志了。”
母女俩并肩往正厅去,家主坐在主位,三位夫人分坐两侧,孩子们挤在角落。
“小七来了!快过来,让为父瞧瞧。”鹤家主笑着招手。
鹤栖快步上前,微微欠身:“女儿见过父亲。”
鹤家主细细端详她,笑道:“小七愈发像你母亲了,模样真喜人。”
二夫人率先拍手:“这玉雪可爱的模样,随了大夫人的好相貌,日後定能觅得好亲事!”
三夫人丶四夫人也纷纷附和,四夫人还将怀中的鹤千寻往前推:“快给姐姐道贺!”
千寻奶声奶气地喊:“小七姐姐生辰快乐!”惹得衆人忍俊不禁。
“小七,这是为父送你的生辰礼。”鹤家主从丫鬟手中接过雕花楠木锦盒,递到她面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鹤栖双手接过,屈膝道谢,随即打开盒子。一对通透的玉镯卧在锦绒上,白中透绿的纹路宛如春水初生,触手温润。
“父亲送的玉镯,女儿甚是喜欢!”
“喜欢就好。”
宴席上,杯盏相碰,笑声不断。待夜幕降临,宾客散去,正厅内只剩鹤家主丶大夫人与鹤栖。
鹤家主看着女儿忽然说道:“小七,想不想出去瞧瞧?夜里的街市,可比府里热闹。”
鹤栖眼睛一亮:“想!”
父女俩乘着马车从角门出去,街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糖画丶面人丶桂花糕的香气飘满街巷;灯笼的光映在石板路上,暖得人心头发热。
鹤栖趴在车窗边,看得目不转睛。
不知不觉夜已深,鹤栖渐渐困了,家主见状,将她抱起,鹤栖双手环住父亲的脖子,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