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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第2页)

三夫人眼神一凛,压低声音:"坐好,别失了规矩。"

另一边,鹤钰丶鹤瑾正抱着鹤家主的玄色锦袍撒娇。鹤家主弯腰将两个幼子一并抱起,"小淘气鬼,又藏了什麽宝贝?"

兄弟俩从袖中掏出彩色石子,奶声奶气:"给爹爹的夜明珠!"

大夫人怀中的幼子突然挥舞着肉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扑向太奶奶。老人笑得眼角皱纹如菊,颤巍巍掏出金锁挂件:"哎哟我的小心肝,想太奶奶啦?"

孩子立刻破涕为笑,粉拳攥住金锁,逗得三叔婆也忍不住伸手:"小胖墩这粉雕玉琢的模样,长大了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家!"

"这孩子眼睛亮如星辰,将来定是个聪慧的!"三叔公凑过来,慈爱地刮了刮孩子的鼻尖,"瞧这小拳头握得多有力,日後提笔能安天下,提枪可定乾坤!"

哄笑声中,鹤子仪忽然起身作揖,少年身姿挺拔,他朗声道:"今日月圆人团圆,子仪斗胆献诗一首。玉轮碾破琉璃界,桂影摇碎碧波天'。。。。。。"

三叔公重重拍案,震得酒盏里的桂花酿泛起涟漪:"好!”

鹤瑶突然从座位上站起,"父亲,我也会……"

五彩灯笼将人影拉长又揉碎。鹤栖望着杯中晃动的月影,忽觉肩头一暖——是母亲为她披上了披风。

"夜里风凉,仔细又受了寒。"

此时戏台上旦角正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婉转唱腔混着桂香丶酒香,随着夜风拂过衆人衣袂。

鹤家主端起银杯,环视衆人:"今年府中添丁进口,又有子仪这辈後起之秀,愿我鹤家如这中秋明月,圆满长久。"

"圆满长久!"衆人举杯相和,银质酒杯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三夫人看着老祖母与大夫人幼子亲昵互动的模样,手中丝帕不自觉攥紧,眼底闪过一丝妒意。

宴席散後,三夫人回到幽篁院,廊下竹影婆娑,将她鬓边颤巍巍的珍珠步摇切割成细碎光影,侍女阖上门,那张宴席上笑意盈盈的脸轰然碎裂,眉间拢着化不开的阴云。

"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扯下鬓边累丝步摇,重重掷在妆奁上,“不过是个尚在襁褓丶牙牙学语的娃娃,竟被吹嘘得好似天上星宿下凡,当真可笑!”

菱歌偷瞄着主母泛白的指节,喉间发紧:"到底是大夫人所出。。。。。。大夫人又最得老祖宗欢心。。。。。。"话音未落,瓷杯已重重砸在青砖上,迸裂的茶渍泼溅在她裙裾上。

“且等着看吧!”三夫人眼中闪烁着不甘,"这偌大的鹤府,可不是谁生了儿子就能一手遮天!"

书房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鹤家管事的人齐聚一堂。五叔公拈着雪白胡须,浑浊的眼珠盯着谢文渊:"文渊,你这消息可属实?吕梁闸的水匪连漕船都敢劫?"

谢文渊面容秀美,一身书生打扮,她弯腰拱手,态度恭敬却透着自信:"千真万确,五叔公。前日李钱两家的船卡在闸口,船上二十万两的货,如今连块盐巴都运不出去。"

"李家在淮北的私盐,钱家江南的绸缎,这吕梁闸卡住的何止是船,分明是两家的命门。"鹤家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手中茶杯发出清脆声响,“如此看来,时机已至。”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掠过一阵寒风,吹得窗纸簌簌作响。

雪夜漫漫,鹤家主修书两封,命亲信快马加鞭送往李家与钱家。

五日後,雪势稍歇,日光艰难穿透云层,洒在覆雪的庭院,折射出清冷光芒。

李家主身着藏红花缎长袍,刚跨进正厅便重重落座:"鹤兄!你信里说的'共克时艰',到底是什麽意思?我那三十艘盐船在吕梁闸烂成木头,你倒好,还有闲心请喝茶?"

钱家主则穿着一袭玄色锦袍,领口袖口镶着白狐皮,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他轻抚着玉佩,皮笑肉不笑:“是啊,鹤兄,这大冷天把我们叫来,不会只是喝茶吧?”

鹤家主亲手斟满三盏碧螺春,茶汤在青瓷盏中泛起涟漪:"两位可知,今岁朝廷加征的漕运税,比往年足足翻了三倍?"

"翻三倍又如何!"李家主拍案而起,震得茶盏里的茶叶浮浮沉沉,"我李家在漕帮有人脉,大不了绕开吕梁闸走旱路!"

钱家主冷笑一声:"旱路?李兄怕是忘了,上个月青州知府刚封了三条官道。"

鹤家主不慌不忙取出羊脂玉令牌,温润的光泽映着衆人神色:"吕梁闸的水匪,朝廷的赋税,这两座大山压下来,单靠一家谁也扛不住。"他目光扫过两人紧绷的脸,"但三家联手——"

"利益怎麽分?"钱家主突然打断,把玩着腰间玉佩,"总不能让我们出钱出人,最後给你鹤家做嫁衣吧?"

"文渊。"鹤家主话音刚落,谢文渊已捧着乌木匣子疾步而入。她展开泛黄的舆图,纯金算筹在图上划出耀眼弧线:"李家出漕船与码头,钱家出绸缎铺与商道,鹤家出田庄与银号。赋税按资産分摊,利润三七分成。"

"三七?!"李家主暴跳如雷,"我李家出的力最多,凭什麽只拿三成?"

钱家主却盯着舆图上的漕运路线,若有所思:"李兄莫急。鹤家的田庄能囤货,银号可周转,这算盘打得倒是精妙。"

谢文渊指尖轻点算筹:"诸位请看,合作後不仅能省下三成运费,还能借朝廷赈灾之名——"

"赈灾?"李家主突然眯起眼睛,"鹤兄是说。。。。。。"

鹤家主轻笑一声,往炭炉里添了块银丝炭:"朝廷要政绩,百姓要活路,我们出些钱财换个'乐善好施'的名声,这笔买卖,怎麽算都不亏。"

钱家主摩挲着玉佩的手突然顿住,与李家主对视一眼。窗外的风又起,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惊起一树寒鸦。

"罢了!"李家主抓起茶盏一饮而尽,"就依鹤兄所言!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有人暗中使绊子。。。。。。"

"李兄放心。"鹤家主举起茶盏,"待开春漕船通行,我们三家联名立碑,让百姓都知道,是咱们替他们担下了这苛捐杂税。"

钱家主也端起茶盏,三人相视而笑。炭火噼啪爆开火星,映得满室春意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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