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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计就计(第2页)

分糕点的木桌上,栗子糕的甜香混着核桃的焦香在暖炉热气里漂浮。

“哇,真甜!”

“慢点吃,莫要噎着了。”

“夫子,我还想要一块。”

“谢谢大姐姐。”

孩子们欢快的声音,与那弥漫的糕点甜香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而美好的画面。

暮色渐浓,承影身着一袭藏青色锦缎劲装,腰间束一条宽版黑色犀牛皮腰带,他阔步来到唐禹宁的居所前,擡手叩响木门,声音低沉:“唐琴师,我家小姐有请。”声音在静谧巷中悠悠回荡,惊起檐下栖息的几只雀鸟,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

木门“吱呀”推开寸许,唐禹宁的赭石色夹袍先露出来,袖口绣着的墨菊纹被门轴碾得发皱。他指尖捏着半片没写完的琴谱,腕骨处还留着磨墨时沾的黛青色:“你家小姐是?”

“鹤家大小姐。”承影将手中的包裹递上,“唐琴师,这是小姐为您准备的衣物,请您带上琴随我前去。”

唐禹宁既惊又喜,前些日子,他向鹤栖倾诉爱慕之情,换来的却是对方如寒霜般的冷遇。自那之後,他整日心神不宁,揣测着鹤栖会如何处置他。如今,这份意外邀约,让他心中泛起层层涟漪。他接过包裹,轻声道:“有劳小哥稍候片刻,我这就去更衣。”

唐禹宁轻轻展开包袱,靛青布料映入眼帘,上头绣着的松针纹,针法细腻,隐隐泛着银线般的微光。他指尖摩挲着衣物,思绪却飘远了。鹤栖此番相邀,到底是何意?是原谅了他的冒失,还是另有打算?一时间,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涌,搅得他心乱如麻。

换好衣物,唐禹宁带上琴出门,见承影依旧神色冷峻地候着。一路上,承影双唇紧闭,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唐禹宁几次欲开口搭话,可目光触及承影那冷硬的侧脸,话到嘴边又被生生逼了回去。

不多时,二人行至河畔。一艘装饰精美的船舫静静停靠在岸边,飞檐下悬着的琉璃灯,绘着金菊与归雁图案,在暮色里,灯光透过琉璃,将图案映在水面,随着水波摇曳。船舫之上,鹤栖早已等候多时。

船舫琉璃灯映着她宝蓝提花锦缎的交领长袍,领口与袖口镶着的白色狐毛修剪得长短参差,风过时便像小兽的耳朵般轻轻抖动,衬得她下颌线条愈发小巧。乌发在头顶挽成灵蛇髻,几缕发丝从鬓角垂下,用一支嵌着粉晶的玉簪松松别住。

见唐禹宁登船,鹤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朱唇轻啓:“唐琴师,今日请你来,是想烦请你为我与贵客弹奏一曲,不知你可愿意?”

唐禹宁忙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与紧张:“小姐有命,唐某自当遵从。”

船舫檐角的琉璃灯刚在水面投下第七道金菊影,跳板便传来沉木受压的吱呀声。首入视野的是贵客腰间明黄色玉带,八块翡翠腰牌在暮色里泛着幽光,中央饕餮纹翡翠尤其醒目,紧随其後的紫色锦袍扫过船舷。

男子甫一见到鹤栖,原本微眯的双眼瞬间睁大,眼底闪过一抹惊艳,旋即满脸堆笑,双手高高拱起,朗声道:“久闻鹤栖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鹤栖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轻声回应道:“李老爷远来辛苦,这翡翠腰牌的水头,倒让我想起岭南‘雾隐山’的晨露。”

二人寒暄了几句,言语间尽是商场上的客套与周旋。

鹤栖眸光流转,轻啓朱唇:“听闻李老爷平日里对琴艺颇为喜爱,今日我特地请了一位琴师,为您弹奏一曲,希望能合您心意。”

李老爷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脸上笑意更甚,忙不叠点头道:“鹤小姐品味高雅,李某今日可有耳福了。”

唐禹宁深吸一口气,开始弹奏。琴声悠扬婉转,如潺潺泉水在石间叮咚流淌,又似轻柔春风拂面。船外,河水轻轻拍打着船舷,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宛如与琴音相互呼应。李老爷听得如痴如醉,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琴音轻轻晃动,他的目光不时落在唐禹宁身上,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一曲终了,馀音袅袅,似仍在船舱内盘旋回荡。李老爷猛地拍案叫绝:“好!好一曲仙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他转向鹤栖,脸上堆满了笑容,赞叹道:“鹤栖小姐,这位琴师真是琴艺超凡,实乃难得的人才啊。”

鹤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唐琴师琴艺超群,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说罢,她目光缓缓转向唐禹宁,似笑非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神色里,似有无奈,又有决绝,让人难以捉摸。“唐琴师,你可愿随李老爷左右?”

唐禹宁闻言,如遭雷击,身形猛地一震,心中瞬间明白了鹤栖的用意。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鹤栖,只见她眼中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疏离,他强颜欢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苦涩:“承蒙小姐擡爱,唐某愿为李老爷效劳。”

李老爷一听唐禹宁应允,心中大喜,忙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唐禹宁手执毛笔,笔尖轻触宣纸,却似有千钧重,迟迟未落。他擡头望向鹤栖,她的双眸仿若藏着无尽的故事,可此刻,他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远到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他轻叹一声,终是下笔签下了字据。

自那之後,鹤栖在李老爷的引荐下,结识了诸多商贾。她凭借着自己的聪慧与果敢,在这复杂的圈子里如鱼得水。

十一月底,日头西沉得愈发早,鹤栖玉指轻轻抵在图纸边缘,宣纸右下角的机关图上,墨线相较于月前,又添了三道精巧的榫卯结构,只是仍留着两处齿轮咬合的空白,仿若亟待填补的谜题。窗外,修竹在凛冽寒风中簌簌作响,竹梢已泛起些许枯黄之色,可这般模样,倒比春日里的葱郁青翠,更多了几分清瘦却坚韧的风骨。

“哐当”一声闷响,雕花木门被呼啸冷风猛地撞开半寸,承影大步迈入,肩头还挂着尚未消融的霜粒。他身着褐色劲装,外头罩着一件半旧的皮甲,待他走近,鹤栖这才瞧见,他护腕处添了几道崭新的划痕,那痕迹极深,一看便是与坚硬金属器物激烈摩擦所致。

“城外三处工坊,皆已依照您的要求,妥善加固了地基。”承影双手递上一方染着霜气的绢布,上头密密麻麻记录着详尽的尺寸数据,他的嗓音带着几分喑哑。

鹤栖手中的笔尖在齿轮空白处微微一顿,似被什麽触动,蓦地擡眸望向窗外。只见西斜的日头正把竹枝的影子投在图纸右下角,恰好补上了她苦思半日的榫卯角度。她忽然轻笑一声,笔尖落下时带起细小的墨点:"承影你看,天公倒先替我补了这处机关。"

承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图纸上的墨线与窗影叠成奇妙的角度,竟像是浑然天成的设计。

“你且细细看看,还有哪些地方可做填补完善?”

他指尖轻点图纸左侧的动力装置图,沉稳开口:“此处若是采用黄铜套筒,或可精准控制在半分以内。”

“小姐,此图若能成真,定能震惊天下。”他望着那些未完成的线条,语气里带着少见的炽热。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鹤栖轻声回应,尽管语调轻柔,可眼神中却透着坚定与自信。

“属下定当竭尽所能,助您完成。”承影沉声道。

鹤栖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在图纸上。承影安静伫立在侧,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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