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另一边,李景曜与鹤栖终于寻得一条暂时可躲避灾祸的小巷。小巷狭窄幽深,两侧高墙耸立,二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此时,一阵冷风裹挟着尘土,从巷子深处幽幽袭来,让人不禁脊背发凉,心生寒意。
鹤栖压低声音,指尖轻轻拽了拽李景曜的衣袖,语气轻柔却难掩担忧:"李公子,可伤着哪里了?"
李景曜微微摇头,神色凝重:"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哪里疼?"
鹤栖轻轻摇头,望着远处冲天的火光,眼中疑惑与警惕更甚:"火怎麽烧得这麽急?云山和梦蝶。。。。。。"
"放心,"李景曜指尖轻轻按了按她颤抖的手腕,面上带了些安抚的笑意,"柳公子定能护好令妹,他们定不会有事。不过这火起得太过蹊跷,实在可疑。"
“依我看,这火不像是意外,倒像是有人蓄意为之。”鹤栖秀眉紧蹙,心中隐隐涌起不安的预感。
“所言极是。”李景曜点头称是,“我们先离开此处,此地绝非久留之地。”
二人沿着小巷快步前行。突然,一阵风吹过,一股怪异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李景曜猛地停下脚步,鼻翼微张:"什麽味道?不对劲。。。。。。"
鹤栖轻轻嗅了嗅,原本白皙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眼中闪过一丝警觉:"是硫磺味。"
"不好!"李景曜低喝一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跑!"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然传来,那巨响仿若天崩地裂,伴随着强大的冲击力,二人瞬间被震倒在地。
他们眼前一片白茫茫,身体被震得麻木,一时动弹不得。李景曜挣扎着爬起身,满心焦急地扑向鹤栖:"鹤姑娘!"
鹤栖紧咬下唇,强忍着腰间的剧痛和腿上的火辣感,勉强支起上半身,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没事,快走。。。。。。"话音未落,右腿忽然传来一阵锐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鹤姑娘,你受伤了!”李景曜焦急万分,双手用力想要扶起她。
鹤栖咬住下唇,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只是腿被碎片划了。。。。。。不碍事。。。。。。"话未说完,试图撑着墙站起来时,受伤的右腿却使不上力,整个人踉跄着撞进李景曜怀里。
"还说没事!"李景曜手臂环住她的腰,感觉到她身体在发抖,"我背你走!"
就在此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小巷中悠悠回荡。二人默契地贴着墙根挪进阴影里,李景曜的手臂始终环着她的腰,分担着她右腿的重量,掌心能感觉到她因疼痛而紧绷的肌肉。
他们紧盯着那逐渐靠近的模糊人影,大气都不敢喘。那人行至小巷中央时停了下来,背对着两人,看不清相貌,只见他身着黑色劲装,身形矫健,不时地左右张望,似乎正在寻找着什麽东西。鹤栖的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李景曜的腰间,而他则将她往阴影里又护了护,自己的後背几乎贴紧冰冷的砖墙。
时间仿若凝固,每一秒都被紧张与恐惧填满,过得无比漫长。就在这时,那人的身体忽然一僵,然後缓缓转过头来,视线看向了鹤栖和李景曜藏身的方向。鹤栖只觉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受伤的右腿传来的疼痛让她几乎要咬碎牙关。
那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缓缓地走近,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清晰可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声音在他背後响起,他的身体猛地一怔,然後转过头去,紧接着疾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李景曜和鹤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得舒缓。
李景曜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深思,缓缓开口:“今日这变故,绝非偶然,背後定有隐情。往後行事,咱们可得万分小心,不可再着了他人的道。”
鹤栖微微点头,眉眼间仍残留着劫後馀生的恐惧,“只愿云山和梦蝶能平安无事,莫要再碰上这些凶险。”
李景曜缓缓拭去她额头上的汗珠,声音低沉却坚定:“此地危险,不宜久留。鹤姑娘,容我背你离开,尽快寻个安全之所。”
鹤栖艰难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无奈,“如此,便有劳公子了。”
李景曜转过身,缓缓蹲下身子,鹤栖伸出颤抖的双手,攀住他的肩膀,慢慢爬到他背上,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李景曜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托住她的双腿,挺直腰背站起身来,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朝着安全之地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扎实,生怕颠到背上的人。
“鹤栖姑娘,你一定要坚持住,咱们很快便能到安全之处。”李景曜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荡,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时不时侧头,确认鹤栖的状况。
“嗯……”鹤栖的回应微弱而颤抖,可她的双手始终紧紧抓着李景曜的肩膀。随着行走,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头无力地靠在李景曜背上。
不知走了多久,李景曜终于背着鹤栖来到街上安全之所。此时的鹤栖,早已支撑不住,昏睡过去。她面色惨白,汗水浸透了衣裳,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整个人显得格外脆弱。李景曜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擦拭她额上的汗水,眼中满是心疼与焦急,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
恰在此时,一道声音划破夜空:“李景曜!”李景曜闻声猛地擡头,只见柳云山面色焦急,剑眉紧锁,提着一盏摇晃的灯笼快步朝着这边赶来,灯笼的光晕在地上投出扭曲的影子。
“可算寻到你们了,一路上担惊受怕,幸而你们都在!”柳云山气喘吁吁,看到鹤栖的模样,惊声道:“表姐怎麽——”。
“大表姐!”柳梦蝶匆匆跑到鹤栖身边,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大表姐究竟发生了何事?”她伸手想要触碰鹤栖,又怕弄疼对方,手悬在半空不住颤抖。
李景曜眉头紧皱,解释道:“说来蹊跷,我们在躲避火势时,进了一条小巷,谁知竟有人在那儿放置了硫磺,我们被爆炸的馀波波及。”
柳云山走到李景曜面前,蹲下身想要接过鹤栖。然而李景曜却摇了摇头,态度坚定:“柳公子不必客气,你家小妹也需照料,还是我来吧,赶紧回府,莫要耽搁了救治。”
柳云山看着李景曜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四人一同朝着柳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柳府出来寻人的仆从和侍卫。侍卫身着玄色劲装,劲装之上绣着柳府的徽记,腰佩长刀,快步赶来,神色焦急,“少爷丶小姐,可算寻到你们了!”
柳云山微微喘着粗气,说道:“我等暂且无事,只是大表姐受伤了。你即刻安排马车,送她回府,再去请城中最好的医师,务必尽快赶到。”
侍卫闻言,立刻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一辆朱漆马车缓缓驶来,李景曜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鹤栖抱进马车。
“李公子,今夜真是多亏了你。”柳云山满怀感激地说道,再次拱手作揖,“柳府上下,对公子感激不尽。若不是公子全力护佑,表姐怕是凶多吉少。”
李景曜摆了摆手,“柳公子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快些回府,好生照料,我也该告辞了。”
柳云山点了点头,“好,李公子慢走。改日我柳府定当重谢,还望公子莫要推辞。”
李景曜微微一笑,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