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曜惊恐地踉跄後退,後背重重撞翻一旁的矮几,铜香炉“哐当”坠地,火星迸溅到他锦袍上,烫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你怎麽会在这儿!”他声音发颤,眼中疯狂的欲望瞬间被惊讶取代。
承影一步跨上前,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李景曜的手腕,将他整个人狠狠甩向墙壁。
“李景曜,你这卑鄙小人,”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字字带着刺骨的厌恶,“用下作手段算计弱质女流,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李景曜瘫倒在地,狼狈地挣扎着,慌乱中指着承影嘶吼:“你不过是柳家的一条狗……”话音未落,承影的软剑已如毒蛇吐信,瞬间抵住他的咽喉,剑尖刺破皮肤,渗出一滴血珠。
“再说一个字,我便让你的舌头永远消失在这世上。”承影冷冷开口,眼神中杀意翻涌,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承影轻轻将鹤栖抱起,带着她离开了那间可怕的屋子。他将鹤栖安置在一处药铺,大夫为鹤栖把脉诊断後开了药方,琴心去守着药炉。承影守在床边,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她苍白的面容。他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是我疏忽,早该察觉到他的不轨之心……若你有个万一,我定将这李家搅个天翻地覆。”
琴心端着熬好的药汤,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承影,药熬好了,该让小姐喝药了。”
这时,鹤栖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睛。她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与迷茫,当看到承影和琴心焦急关切的面容,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我……我这是在哪儿?”
承影立刻凑到她身边,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她:“小姐,我们在城西回春堂。多亏琴心机灵,及时找到我,不然……”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大夫说这药能解去体内馀毒,姑娘,喝一点,喝了就会好受些。”
她微微点头,琴心扶着她坐起来,小心的喂她。喝完药,鹤栖的精神好了一些,沉声道:“此事不宜宣扬,我们先回柳府,再做打算。”
“是。”
承影与琴心应道。
“小姐,您先歇着,有什麽事吩咐奴婢就好。”琴心半跪在榻前,指尖轻拢鹤栖散落在枕畔的发丝,玉镯碰撞声都放得极轻,眼底映着窗纸漏进的残阳,盛满化不开的担忧。
鹤栖摆了摆手,待房门缓缓合上,她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刃,攥着锦被的手指关节泛白,咬牙切齿道:“李景曜,你给我的耻辱,我定要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承影!”她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黑影一闪,承影已单膝跪在她面前,身姿挺拔如松。“去盯着李景曜,他的行踪丶往来的人,我要全部掌握。”
“遵命,小姐。”承影声音低沉,透着坚定。
几日後,承影再次出现,风尘仆仆却依旧身姿笔挺:“小姐,李景曜常去城西聚贤阁,那是京城权贵丶文人墨客聚会之地,阁中往来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鹤栖眼神微眯,寒光闪过:“聚贤阁……有意思。你想法子混进去,盯着李景曜,切记不可暴露。”
“小姐放心,定不辱命。”承影擡头,目光如炬。
又过几日,琴心匆匆赶来,手中拿着洒金笺:“小姐,承影从聚贤阁後厨拿到了诗会菜单。”
鹤栖接过菜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尽是算计:“把翡翠虾仁换成醉蟹,李景曜对河鲜过敏。梅花酿里加三滴乌头汁,既要让他生不如死,又不能让他轻易丢了性命。”
戌时三刻,聚贤阁内灯火辉煌,丝竹声丶谈笑声交织。李景曜端着玛瑙杯,轻嗅杯中梅花酿,一脸得意:“这梅花酿,醇香扑鼻,年份果然上佳。”说罢,仰头饮下。
与此同时,鹤栖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车轮碾过冰棱,发出清脆声响。她掀开帘子,望着聚贤阁的方向,眼神冰冷。
阁内,李景曜夹起一块醉蟹,放入口中:“这醉蟹倒是别具风味。”话音刚落,他突然脸色涨红,脖颈处泛起大片红疹,呼吸急促起来。
暗处,承影佝偻着背,袖中的银针早已握紧。看着李景曜痛苦不堪的模样,他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在衆人的惊呼声中,银针如鬼魅般没入李景曜体内。
“拦住他!快拦住李公子!”
李景曜此时已神志不清,疯狂撕扯着衣衫,跳入冰池,口中还不断嘶吼,腰间的鱼袋“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李府正厅内,家主怒发冲冠,将手中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查!给我把聚贤阁翻个底朝天,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後算计我李家!”
管家战战兢兢道:“家主,聚贤阁已派人去查,只是……此事太过诡异,怕是不好查。”
“不好查也得查!我李家的面子,绝不能丢!”家主一脚踢翻椅子,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不管是谁,敢动我儿,我定让他付出惨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