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怒发冲冠道:“你他妈的到底要爪子?你……”
领莉莉丝来拜公婆的鸳鸯赶忙上去报:“禀老侯爷丶侯夫人,伯爷夫人到府问安,可否传见?”
里面的焰火一下子熄灭,侯夫人让鸳鸯领莉莉丝入内敬茶。
屋内风平浪静,全然不见刚刚的汹涌澎湃。
太可惜了,要是能继续骂下去,该多有意思啊!
骂得李岁都显年轻了——都骂成孙子了能不年轻吗?
老侯爷和侯夫人分别训了话,竟还都是文绉绉丶咬文嚼字的,声音也是标准的永安官话,谈吐间尽显世家大族的庄重。
好像刚刚方言骂街的不是这两个人一样。
李岁还没说上话,便有魔法飞信传来,于是匆匆告辞。
老侯爷和侯夫人喝完茶也收拾着走了。
当家的走得差不多了,莉莉丝也要赶紧为自己的事行动了。
她遣退了侍女,独自来到了安的房间。
安正在房檐下看书,闲得不像个下人。
安看到莉莉丝,也不行礼,只是板着脸敷衍而冷冰冰地说:“夫人万福金安。”
莉莉丝走上前,让其他人都退下。
安警惕起来,不知道莉莉丝要整什麽幺蛾子。
安把一只手悄悄伸进裙子口袋里摸住了法杖。
莉莉丝笑眯眯地轻拉着安进了房间,关了门窗。安见势不妙准备开门离开,莉莉丝强势地抓住了安的手,把她抵在门上。
“安小姐,别急着走呀,我想和您谈谈心。”
“夫人的架势可不像谈心。我不过一介愚民,哪里配和夫人多说。”
莉莉丝笑着把安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後,对安耳语:“你和伯爵那些事,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呢,光是昨天晚上就拉扯了那麽说不清道不明的……诶呀,我要是把这些报回伊利亚家,你觉得会发生什麽?”
莉莉丝的声音像蘸在糖罐子里的鱼鈎,牵着安思绪。
如噩魔的低语般,甜蜜又危险:“新婚便惹出这等丑闻,你说,该怎麽息事宁人呢?总得有人流点血甚至送上命……而这个人会是伯爵老爷,还是身为愚民的你呢?哎呀呀,好难猜啊。”
安面上不显怯色,心却激烈地跳起来,她昨天晚上没收住情绪,声音是有些大了。
莉莉丝听到了多少?
她知道自己是李岁的女儿了?还是说,她甚至听到了关于自己母亲的事?
对于这些问题,安心里还没底。
她把脑袋别到一边,冷静地想:莉莉丝的手劲可不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姐该有的。她会这麽说,那昨天必然不是一无所获,能听墙角还不被李岁发现,那可是很有些能耐……
事实上,让安担心的问题,莉莉丝一个都没听到,甚至连人物关系都捋错了。
但这不妨碍她继续给安施压。
她堪称温柔地摆正安的脸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真出了事,你觉得你的伯爵老爷会保你吗?”
安被莉莉丝盯得发毛,这个问题确实问到了要点:她还真不能保证李岁会保她。
八年前她的母亲被污蔑为罪犯,李岁可是半点没为她母亲开脱。
安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恕我愚笨,不知夫人意有何指。”
“我想让你帮我离开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