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赌坊朱红色的城墙内,赌客的哈哈狂笑声和鬼哭狼嚎齐飞。
童心躲在一边,悠闲地从手里拿起一颗瓜子,正要嗑开细品,却被身後赌坊管事的女倌喝了一嘴:“躲在这儿做什麽?
还不快去迎人?”
童心回头,换上一张喜气洋洋的笑脸,将瓜子藏了,假装乖巧地应了声:“怎麽还把您惊动了?
我这就去!”
算起来,她来这儿赌坊调查小夜阑的踪迹,已经两天了。
起初,她还找了全朱雀城其他地界,连抛尸地都去了,却没见到小夜阑半点踪迹。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来这祁彻的赌坊。
但这赌坊表面虽看着来者不拒,但在上次她潜入後,就便变得戒备森严,滴水不漏。
想了想,她干脆乔庄一番,混进赌坊,先当个小女倌暗中调查。
所幸她生得仙风鹤骨,各种还杂活干得又快又好,轻而易举就混进来了。
这两天功夫,除了没找到小夜阑的信息,其他的倒是一切顺利,而且——
童心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腰间的荷包,眉开眼笑:而且,居然还赚得了不少打赏钱。
此时,她晃到赌坊一侧,为客人添茶倒水,一边暗自张望通向赌坊内院的大门,一边心中暗想:
要是今晚还还打听不到小夜阑的线索,就直接溜进去找。
想着想着,走到另一只桌喝茶的客人边,将手里茶壶一提举过头顶,漂亮地手一翻——
上好的茶水发出悦耳的流动声,精准地注入白色茶盏。
童心瞄了眼眼前两位黑衣客人,心里期待:他们会给打赏吗?
谁知,这茶水还没倒完,其中年长的客人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这儿用不上你,别在这儿晃。”
童心刚刚开心起来的心情一落千丈。
但她表面不动声色,笑着应了声“是”,麻利地收了茶壶,转身离开。
可走前打量他们那一眼,却让她在心里生出几分不对劲来。
这两人皆是长相英俊,英武逼人。
年轻的那个像是另一人的手下,说话声音清脆,声音和脸一样,稍显稚气。
年长的那个则老练许多,眉宇间带着一股笃定之气,但说话的样子却过于随意,简直透着一股痞气。
但两人虽掩饰得很好,但敏锐如她,马上就发现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赌桌上,而是在赌场里其他形形色色的人身上。
他们来做什麽?
又是何人?
她干脆躲在远处,凭借绝佳的耳力,细听两人说话。
就见那手下模样的年轻人端起茶盏,慢慢嘬了口,扫了圈赌坊内人山人海的赌客,低声皱眉道:“奇怪,这麽个大日子就要来了,白墨怎麽没来……”
这麽大个日子?
童心反应过来,他们说的,应是定于明日举行的,两年一次的鹿卢局。
所谓鹿卢,本指一种名为“鹿卢剑”的机括,指代赌具暗藏连环套。
放在这祁彻的赌坊,这鹿卢局指的就是两名赌客对赌,其他赌客为他们的输赢下注。
本也不是新鲜玩法,但因为对赌的两人定然是绝世的赌手,故而才有这麽个故弄玄虚的名字。
也因为是绝世的赌手,这鹿卢局每次举办都能吸引来各地赌客,比如这间赌坊里的人山人海。
但看起来……童心一边往茶壶里添水一边想,这两人却和这里其他赌客不同,并非为鹿卢局而来,而是为了白墨。
却见那痞气男子挑了挑眉,为自己添了点茶水,对手下不悦道:“你管白墨那个假正经做什麽?
就算他应付得了君临台的事,要拖两个拖油瓶来这里,却是不可能。”
那手下一愣,拿着茶杯的手一停:“拖油瓶?”
他随即“哦——”了一声,恍然道:“您是说总粘着白墨的梓然和梓言?
泊阳的母亲和妹妹?”
童心一愣:这两人,竟然还是泊阳的故人?
就听痞气男子“啧”了一声:“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