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伤闻崖的,是白墨。
“先别动。”她按下肩膀微动丶想要起身的闻崖,“伤口要裂开了。”
飞快在闻崖伤口上加了些止血药,童心问道:“白墨为什麽要杀你?”
闻崖瞥了眼小腹的伤口,一脸不痛快地重新躺下,望着天皱眉不悦道:“白墨那小子小肚鸡肠,丢了官职,觉得是我从中作梗。”
他那人最爱权力,当年为了权力都可以入赘给公主当驸马。
如今没了权力,自然恨我入骨。”
童心吃了一惊:驸马?
她一直以为,白墨并无心男女情爱,所以对爱慕他的梓然无动于衷。
如今看来,却是想错了。
就听闻崖继续道:“……不然白墨一个底层出身的小子,怎可能当上这朱雀城的父母官?
就是可怜了那个梓然,当年就被白墨撕毁了婚约。
但她居然不肯死心,即使嫁了人,丈夫死了还是投奔了白墨。”
……竟是如此?
童心缓缓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泊阳时,泊阳唱得那出戏。
当时只觉得那公主看上男子让当驸马的戏过于俗套,没想到,却是真的。
只不过,梓然却不像那戏份中的女主角一般决绝,阻止白墨当上驸马。
但一样的是,她们却都为一个男人死了。
童心不禁有些嘘唏。
沉默片刻,她问道:“那公主呢?从来也没见人提过她?”
“她早死了。”
仿佛觉得疼,闻崖闭目皱眉,嘶了一声,但嘴上却还是不饶人:“都是白墨那小子克的。”
童心有些哭笑不得,手虚虚地悬在他小腹的伤口处,为其疗伤。
却听闻崖突然缓和了些语气,看着她扯了扯嘴角,道:“你——
您是不是也早看出来白墨不是东西了?
刚才我骂他,您也不惊讶。”
这个闻崖,也是敏锐。
她摸索出怀中一根明黄色的须子,放在闻崖眼前晃了晃:“我方才去府衙找纪梁和她的公子,但他们不见了。
这是在他们原本所在的房间找到的。”
就见闻崖的脸色猛地一沉,骂道:“这不是白墨剑上的剑穗吗!
又是那小子!”
童心将手中的须子收回,问道:“小夜阑和泊阳的剑上也有相似的须子。
就算你不怀疑泊阳,但这须子也有可能是小夜阑身上掉下的。
你为何这麽快就确定是白墨?”
“自然是他。”闻崖想也不想道,“那厮这是要卸磨杀驴了!”
童心心念一动,暗自点了点头。
就听闻崖继续道:“您知道君临台的水坝总出事吧?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白墨有这麽大胆子敢在民生上偷工减料,以为是祁彻的人故意破坏水坝,栽赃给白墨。
但是上面的人查出来,水坝是真的偷工减料了。
我当时还不明白,白墨贪污,要那麽多钱做什麽?
直到——”
童心打断道:“直到,你想起了白檀是白墨的儿子。”
闻崖眼睛一亮:“不错!”
原来,白檀是个货真价实的赌徒,嗜赌如命,早些年,就欠下过惊天赌债。
而他之所以能安然无恙,是因为有不明身份的人为其还了赌债。
如今想来,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白墨。
童心料想,白墨能和纪梁结识,大概也是因为他的赌徒儿子。
恐怕,白墨在鹿卢局帮纪梁,不仅仅是因为他想抓捕祁彻立功,或者单纯地想帮纪梁脱离苦海,更有可能的,是因为纪梁曾帮过他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