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点了几十张明灯,供奉了几十张牌位,其中就有自己的。
宁白愣了下,要走了,骤然听到一声签落地的声音。
“求佛祖保佑,求天衡上仙保佑,保佑我黄了这桩婚事。”
宁白顺着这个声音走过去,赫然发现一个长相可爱的姑娘跪在蒲团面前,诚恳用力朝自己的牌位磕头。或许是他的突如其来打扰了宁瑛,宁瑛迅猛擡头,眼睛瞪得圆圆,她唉了声:“你是暄和叔叔的儿子宁白?”
宁白:“?”
宁瑛道:“快快快——来拜见我们宗里最有出息的公子宁繁霜,他保佑你远离灾祸。”
宁白:“…………”
宁白不跪,他说我是,却又再问:“不愿随意嫁娶,可宁繁霜也不是高风亮节之人,他一度被仙门讨伐,你又为何跪他?”
宁瑛泄气,歪在一边,“我如果有天衡上仙那般敢跟风陵台叫板的胆识就好了,我被祖母压着嫁给沧溟宗,可我父母分明是贪图沧溟宗给的钱罢了,我天水宗灵泉甚少,根本无法在仙界立足,难道我偏生要为自己的弟弟做嫁衣吗?”
宁白想了想:“你拜死人没有用。”
宁瑛:“事到如今,我只能认命了。我还有父母,年迈的祖母担心我,我得为他们考虑周全。”
宁白:“求己。”
“……”宁瑛固执:“可是我奶奶不会听我说的话啊,我能怎麽办?”
“你问我这个问题,你已经放弃了挣扎。”宁白语气淡淡,“机会摆在你面前,好好抓住,就是了。”
“但是我逃婚肯定会给我家里造成巨大的压力,”宁瑛烦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神拜佛,你说这麽多做什麽,烦死了。”
宁白只觉得宁瑛怕是就是想发牢骚罢了。
有贼心,没胆子。
既然真不喜欢,那真不能强求,比如他,提前预知到谢天涯可能给他安排成婚对象,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离开。
“这件事,你可以处理好。”
宁白道:“我跟宁繁霜很熟,我也算是了解他的性子,他生平最恨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你拜他只是为了求他保佑你结婚对象死掉的话,怕是不能成功。”
“你让我逃婚?”宁瑛叹气,“我父母年事已高,还有一个弟弟,我不能这麽自私。谢谢你开导我,我走了。”
宁白:“…………”
他在宁瑛转头时就想,这人怎麽这麽讨嫌呢?
仿佛只是求个心理安慰,为什麽不去问一下自己的祖母同意不同意?
好歹自己的亲祖母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养大的外孙女联姻来给弟弟开路。
宁白看着自己的牌位,心想自己的亲祖母宁老夫人还是非常通情达理的。
他想了想,很快想出了方法。
宁白知道最近自家哥哥宁望在祖母身边转悠,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相认,但是哥哥肯定不会允许宁家人被外来的人当成靶子使,他为人尤其端正。
宁白直接手写字条後,来到了宁望生活的後院,他拿匕首插了字条一刀,甩手扔进了宁望的书房。
……
宁望与自己祖母说起自己弟弟的婚事,一脸扼腕,说弟弟是替他去死的。
宁老夫人每逢宁白生辰,便兀自黯然神伤,说自己一把老骨头,能活几天,自己的孙儿就这麽不明不白死了,说索命就来索我的命,别伤害我的孩子。
宁老夫人生病一直都找医宗的上官凌,他给老夫人看诊数年。
宁望回到书房给上官凌拿拿银钱後,骤然看到了书房中的信件,他骇然,露出惊慌失措的眼神,赶紧将字条塞给宁老夫人看,宁老夫人喝着苦涩的中药,一字一句读着信件,愕然道:“宁见微夜御七女,可是为真?”
宁望震惊:“沧溟宗,好大的官威啊!明明说了身家清白,夜御七女,真是风流无耻!”
宁望冲出门去,他双臂一展抻开大门。
宁白恰好躲在暗地观察宁望的工作,果不其然,他亲眼看到宁望急匆匆朝天衍宗的议事大厅去了!
此时此刻,宁白身後传来一句声音:“呦,这是哪家的小美人,让哥哥认识一下?”
宁白:“?”
哪里来的猥琐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