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自己没真瞎。
趁着傅斯聿回病房,谢子钧调好紧急联系人,从他到宋星星、蒋丰,依次排下。
等四人全离开,病房只剩下他和傅斯聿。
云筝坐床上不自在地动了动,好安静。
过分的安静,他意识到自己应该从多人病房换入单间。
交谈声、磕碰的窸窣动静、进出厕所的开关门和抽水声。。。。。。全部消失不见。
空气里漾着好闻的栀子花香,可能房间放置了香薰。
傅斯聿刚给他喂了半碗粥,没说几句话,交谈很少。
医生不建议他多睡觉,床架调升,他背靠着床头休息。
他还在吗?云筝看不清,唇瓣张开又合上,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空气冷静,云筝心情莫名低落,可能傅斯聿真的很生气两年前自己骗他的事,过来照顾自己也可能良心上过不去吧。毕竟他无父无母,燕京更没朋友,大伯一家没反过来找他要钱就算不错了,别谈照顾自己。
人不可貌相,他又想夸赞傅斯聿是个善良的好人了。
眼睛看不清,人很容易失去安全感,云筝在黑暗里只能胡思乱想。
自怨自艾了一番,颈部皮肤汗毛忽地根根竖立,双臂皮肤发寒发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云筝自己视力差,但对别人的视线十分敏感,他怎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一直盯着自己。
是傅斯聿吗?
没等他多想,耳畔传来脚步声,远去又近来,最后停在床侧。
沉寂的檀香气息萦绕鼻尖,原来傅斯聿一直都在。
云筝想开口打破这种莫名诡异的安静,还未出声,唇瓣却被抵入一个硬硬的东西,有些冰,碰到他牙齿了,发出轻轻的磕碰声。
傅斯聿的动作很粗鲁。
云筝猝不及防抖了下,脊骨爬上丝丝寒凉。
头顶声音飘下,“喝水。”
原来是水杯,云筝悄悄皱眉,但没说什么。
他接过杯子,乖乖捧着喝了一口,水温比较烫,舌头被猝然一烫,灼烧感让他不自觉。
没等他再反应,手中杯子被抽走,下一秒,唇角擦过冰凉的轻轻触感。
“烫到了吗?”傅斯聿问。
云筝抱着杯子愣怔,意识到傅斯聿在擦他嘴巴上的水渍,轻轻摇头。水温正常,但他是猫舌头,温度烫一点便过分应激。
受到刺激的舌苔紧贴略微低温的口腔,慢慢恢复。
只不过,唇瓣上手指迟迟未落下,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怪怪的。、
云筝无措之际,空荡荡的病房忽地响起一道痴迷病态又古怪的声音,
“宝宝,你怎么还这么乖,好想藏起来。”
云筝半张着唇,茫然对着眼前的黑暗,“你说什么?”
如果云筝视力正常,他能看见面前人目光痴狂黏湿的神态。
但他看不见,只能听到傅斯聿用格外冷淡平静的嗓音回答,“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