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被人推着走。
但,圣意难违。
走一步看一步罢。
从……别再把谢璟当成半个长辈开始。
不是为了证明给裴朔、给将军府,又或者某一个陌生的谁看。
她只是……不愿疼爱自己的母亲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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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
蔡萱一早便在前厅等着上门提亲的儿子:“如何?”
谢璟今岁已二十有四,房中却连只雌鸟都没有,她心里急,却又知道儿子是个有主见的,不敢擅作主张。
还好,峰回路转,圣上竟为儿子赐下了一桩婚事。
那姑娘她也是见过的。
总是弯着眉,总是含着笑,总是神采奕奕。
远远看着,像是瞧见了一团暖乎乎的光。
这样的姑娘,本该是她的侄媳,只是她那侄儿不争气,竟把人弄丢了。
彼时,蔡萱还觉得不值。
不是为了她那长不大的侄儿,而是为了这位如芍药般娇艳的姑娘。
哪知,兜兜转转,这姑娘竟成了她自己的儿媳。
蔡萱更觉得不值了。
“你往后去尚书府的时候,切莫板着脸,更别仗着虚长几岁,便在谈家姑娘面前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蔡蕙语重心长道,“这婚事这样突然,你又与裴家沾亲带故,指不定人家小姑娘如何忐忑。我知晓你公事忙,但也莫要委屈了人家。”
也不知圣上怎么会突然指了这么一桩婚事。
她这儿子,为人臣、为人子,固然是样样都好,但若是为人夫婿,却……
太过冷硬了些。
尤其他回京后,领了大理寺的差事,整日都与刑狱之事打交道。市井之中的说书人,甚至编出故事,说他指甲缝里都透着血腥气。
谢璟在蔡萱身旁坐下,又为母亲斟了一盏热茶:“我知道的。”
“可要我帮手些什么?”蔡萱道,“这成婚啊,可是桩桩件件都马虎不得。”
谢璟敛眉:“还当真有一事要拜托母亲。”
“何事?”
“我记得母亲有一故友,如今在余杭一带做瓷器生意。”
“是,前两年跟你去了江南,我还与她见过,你可记得?”
谢璟轻轻颔首:“我想着,婚宴时,碗碟便都用秘色瓷的。”
他并未提这是谈思琅的要求。
“你倒是会挑,”蔡萱笑道,“那……婚期可定了?”
两府又商议了几回,最终,婚期定在了七月十八。
是个宜嫁娶的良辰吉日。
谢璟虽觉得有些晚,却也怕操之过急,反而惹得谈府上下对自己生厌、得不偿失。
总归,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
他与谈思琅已是过了明路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