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醉了。
谢府的醒酒汤配方有差池。
她脑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她感觉到谢璟按了按她的脚踝。
似乎很轻。
又似乎已顺着脚踝,按到了更深的地方。
谢璟半抱半扶,将已然呆愣的谈思琅带上了床榻。
昨日,她家中的侍女嬷嬷便已来到谢府,在这张床榻铺上了绣着龙凤呈祥花样的大红色床褥。
谈思琅回过神来。
她看向已换上一身暗红色寝衣的谢璟。
他半躺在她身边,乌发落在她的肩窝。
“你……”
二人同时开口。
谢璟敛眉,侧过身去,将高悬的纱帐放下。
满室烛火被隔绝在外。
帐中彻底只剩下他们二人紧紧相贴的呼吸声。
“可以吗?”谢璟哑声问。
谈思琅咬着唇,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要发抖:“……可以。”
总要来的。
谢璟伸出手去。
他想要像方才除去鞋袜那般替身前人除去寝衣。
但当他的手指触碰她衣衫上的系带之时,却颤抖得厉害。
他的手指数次触碰到谈思琅腰侧的软肉。
却始终没有解开衣衫上的系带。
君子需得修得六艺,谢璟在读书之余,也从未放下过骑射之术。
但那双能拉开四石半巨弓的手,却在此时无法聚力解开妻子衣衫上软绵绵的系带。
他以为自己运筹帷幄。
却在箭在弦上之时终于露怯。
“痒……”谈思琅扭了扭身子。
她后知后觉:“你是不是不会解女郎的衣衫呀?”
而且,他是不是也是有些慌张的。
就像她一样。
谈思琅只觉帐中都忽然亮堂了三分。
原来,他也不是没有情绪的塑像。
“我自己来罢……”
谈思琅低下头去,想要去摸自己身侧的系带,却是碰到了谢璟尚未挪开的手指。
她看向他。
他也回看向她。
昏暗的红烛帐中,二人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生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