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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入樊笼(第1页)

拒入樊笼

那袋用磨旧烟青荷包稳妥收藏的野菊花籽与小玉屑,沉甸甸地系在庭燎腰间。

舅母带来的巨大压力并未消散,如同沉甸甸的乌云压在心头。

那个簇新的锦包,被她放在静室小几最显眼处,像一道无声的催促。

几日後,庭燎收到了谢老夫人的回信。

信笺是素雅的云纹纸,带着淡淡的墨兰幽香。

字迹清雅沉稳,力透纸背:

“庭燎惠览:

信已收悉。庭燎所询南境花种,名为‘金盏’,性喜湿热,畏寒畏旱。其根茎娇嫩,需沃土暖阳,忌霜冻干冷。京中水土,寒燥交替,与其本性相悖。若强植之,或难发芽,纵使萌芽,亦易萎弱枯黄,难显其华彩。

花木有灵,循性而植,方得生机勃发;强求逆势,终损根本。如同北地寒梅,移栽南国湿热之地,纵使精心呵护,亦难存其傲雪风骨。此乃天地之理,非人力可强逆。

庭燎心性明澈,能悟‘循性方得生机’之理,实属难得。望持此心念,明辨所适,择善而守。

谢门王氏。”

庭燎将信反复读了几遍,指尖拂过“循性而植,方得生机勃发;强求逆势,终损根本”几行字,心湖澄明如洗。

老夫人不仅解答了花种之疑,更以花喻人,点明了“强求逆势,终损根本”的道理。

舅母强推的“梁王府之路”,岂非正是“强求逆势”?

不合她心性,强入其中,恐损根本!

她将老夫人回信仔细折好,与那簇新的锦包一同收在书匣中,心中已有了更清晰的决断。

她并未将锦包束之高阁,而是寻了个闲置的粗陶浅盆,填上素土,将几粒“金盏”籽随意点入。

她将此盆置于暖阁背阴窗台一角,只浇清水,不施薄肥,更无精心照料。

如同一个无声的印证——不合水土之物,强植亦难生华。

更多时候,她将心力倾注于自己带来的那袋野菊籽。

她在静室窗边另置一小盆,松软沃土,薄施豆水,晨昏察看。

几日後,竟有数点极细的嫩芽,怯生生顶破土皮,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舒展两片青翠子叶。

庭燎指尖轻触那柔嫩的生机,唇角微扬。

这无声的对比,更坚定了她心中所想。

一日午後,安国公苏靖处理完公务,信步至静怡轩。

他本欲询问女儿近日起居,却见庭燎正专注地伏案临摹字帖。

书案一角,摊开放着几张信笺。

国公目光扫过,那清雅沉稳的字迹与靖西王府的云纹信笺,让他脚步微顿。

他并未惊动女儿,只缓步走近案边。

目光落在最上面那张摊开的信笺上——“循性而植,方得生机勃发;强求逆势,终损根本”。

字字清晰,力透纸背,落款是“谢门王氏”。

国公眸光微动,又瞥见窗台上那两盆截然不同的景象:一盆沉寂如死,一盆新绿初绽。

他沉默片刻,目光在女儿沉静的侧脸与那盆生机勃勃的野菊苗间流转,深潭般的眼底,似有微澜掠过。

他未发一言,悄然转身离去。

腊月二十三,小年前一日,府里张罗着送竈神丶扫尘祭祖。

庭燎刚随母亲在佛堂给老国公牌位上了香,才转回自己住的静怡轩暖阁,正待歇口气,门外便传来晴雨略带急促的通禀:“九娘子,舅夫人来了,前头夫人请娘子过去说话呢。”

庭燎刚拈起的绣花针,指尖一抖,针尖在细密的云纹锦缎上留下一点微小的凹痕。

腰间那个旧荷包,仿佛骤然间沉了一斤,坠着她。

花厅里,气氛与小年前的热闹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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