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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书库>不要爱上金鳞卫 > 第48章(第3页)

第48章(第3页)

大部分人都认为,楚妃刚被封妃就怀上了身孕,与此同时,瑾王殿下就被送去了金鳞楼,陛下喜新厌旧之意再明显不过了。但明桃却不这麽想——因为每年临近瑾王生辰,也就是先皇後忌日的那段日子,师父的心情都会很差劲。

师父心情差劲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陛下的心情很差劲,至于陛下心情差劲的原因,不难从他写给故去皇後的那几百首诗中看出。

明桃曾偷听到三师父问二师父,一年竟然能写几十首悼亡诗,还都不重样,赵邝是不是找代笔了?

为解三师父之惑,二师父特意将这些诗都收集了起来,细细研读後发表了重要意见:看这遣词造句的水平,这麽多年都是一样的烂,应当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明桃对文学没有什麽研究,更无从分辨这些诗中的情感,但既然二师父说这些都是纪念亡妻的诗,明桃便觉得,皇帝大概是真的很想念故去的皇後。

凭借这点,明桃越发坚信自己的看法。既然这麽思念亡妻,那亡妻拼了命才生下的孩子应当也会视若珍宝吧?

事实证明,明桃没有想错,在金鳞楼的八年,赵瑾成长得低调而迅速,在衆人几乎都要忘记这位瑾王殿下时,陛下突然下了旨,以一座锦天绣地的瑾王府作为赵瑾十六岁的生辰贺礼,又为他赐了与宰相幺女苏婉的亲事。世人皆道,瑾王殿下未及弱冠,便已业立家成,此後一定不可限量。

到现在,明桃已经基本能理解当时陛下令赵瑾入金鳞楼的想法。身为陛下独子,宰相和临淮王本就虎视眈眈,再加上一出生便没了母亲,便是能千宠万护地长大,也必须有一身自保的本事。因此,在他羽翼未丰之时,陛下将赵瑾交给了他最信赖之人看护,同时在全南越最安全的地方长大,当真是用心良苦。

这麽多年来,赵瑾的确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文经武纬,德才兼备,样貌也是极其出挑,待人接物礼数周全,言谈举止雍容闲雅,堪称南越国之瑰宝。唯独在与苏婉成亲一事上,赵瑾迟迟没有动作。

这件事二师父和三师父也偷偷讨论过,不过彼时她已经被发现听力极好,因此二师父和三师父一致认为背着她讨论和当着她的面讨论没什麽区别,索性准许她加入讨论。

这样的讨论师父向来是不被邀请的——三师父的意思是,背後议论有趣就有趣在猜的过程,要让明折这样一个跟皇帝知根知底的人加入进来,岂非什麽都直接知道答案了,那还有什麽意思?

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师父的嘴向来最严,也最忠于皇上,即使知道什麽也不可能跟他们说,反而要是被师父听到他们一口一个赵邝,二师父和三师父不会有事,她绝对会被罚到三个月都别想起身。因此,大部分时候,明桃都是静静听着三师父分析。

“赐婚这件事绝对是袁朗的意思,这老东西惦记皇後的位置很久了,以前自己妹妹没当上,就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去当。”三师父言之凿凿。

二师父表示不认同:“若是袁朗的意思,这麽多年没动静,他早该逼着陛下促成此事了。”

明桃默默想,苏家的皇後梦想真是不容易啊,还得分步实现,首先得让赵瑾当上太子,其次得让赵瑾跟苏婉入洞房。

“你说的也有道理,赵瑾如果娶了苏婉,那老东西这麽疼爱幼女,那干什麽事情前都得先掂量一下了,也就不能仗着赵种马如此嚣张了。”

赵种马是三师父给临淮王赵雍起的名字,据说他在岭南见到美女便收入府中,膝下子女无数,还在民间四处留种,故得此名。

听完後,明桃觉得,这事情大概是两边不谋而合,袁朗想要苏家出一个皇後,陛下想要一个苏家的人质。其实,若陛下足够狠,大可直接把苏家之女收入宫中,封了皇後,但楚妃熬了这麽多年也不过是个楚贵妃,可见陛下着实不愿意任何人染指皇後的位置。既然爹不愿意,那只能让儿子来了。

奇的是,赵瑾从不顶撞这位父皇,除去这件事。每每陛下提及此事,他总有千百个理由推拒了去。而大约就像二师父分析的那样,袁朗也并不着急,此事便一拖再拖,直到现在。

明桃正胡思乱想,突然发觉自己已经走进了赵瑾的书房内。

这麽多年来,赵瑾的书房还和他在金鳞楼时的摆设一模一样。四扇深灰色推窗正对一张沉香木书桌,从窗框向外看,小池微波荡漾,绿荷摇曳其中。四角的红木冰鉴悠悠飘起白气,带起一阵凉意。

明桃进来时,赵瑾正坐在桌後,正看着手上的书简。

她只微微瞟了一眼,便垂下眼跪拜:“见过瑾王殿下。”

赵瑾仿佛才知道她来,急忙放了手上的东西走向前:“师姐,不是说了不必跪我吗?”

明桃微微笑着避开了他搀扶的手,自己站起了身。须知,上位者说的“不必跪我”四个字,比男人嘴里说的“我很爱你”还要不可信,以赵瑾的耳力,早该在她踏进书房前就知道她来了,真不想她跪,还会坐在这等?

“不知殿下今日召我前来有何吩咐?”明桃虽站起了身,头仍然垂着。

她不喜欢和赵瑾对视,或许是有小时候的阴影,对方越是笑意盈盈地温柔看着自己,她心里越是警钟长鸣。

明桃莫名想起了青淮。

他也是这样,常常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但和赵瑾不同,青淮看她时,她从不觉得不适。

赵瑾收回了手,并不在意地笑笑:“没什麽,不过是很久没见师姐了,想问问师姐的近况。”

和赵瑾这样凡事都喜欢绕个弯的人相处久了,明桃也渐渐摸出了些门道。他所说的近况,就是想问何玉姬的任务。

明桃刚想说按规定不允许谈论任务细节,便听到赵瑾开口道:“宰相很关心识安的去处,婉儿也常和我说替哥哥感到羞愧,希望能接识安来府中照料。”

明桃蓦地擡头,面上虽不显,心里却是无尽的厌恶。虽说她对袁朗的无耻已经十分了解,但怎麽也没想到竟能无耻到这个程度。

似乎是瞧出她的不愉,赵瑾话音一转:“我知道父皇的意思,也明白师父和师姐想保全识安,所以劝婉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次,师姐做得很好。”

明桃心里冷笑,面上仍不动声色,问:“不知殿下所言做得很好,指的是哪件事?是杀了何玉姬,还是没杀何识安?”

赵瑾朝她走近一步,眼里泛起哀伤:“师姐何必与我这样说话?我知道此事袁释实在荒唐,也恨自己没能早日发现,让婉儿劝住他哥哥,但我和师父与师姐一直是同样的想法,即使父皇没有下旨,我也会求父皇保住何识安。”

他一靠近自己,明桃立即後退几步:“卑职不敢冒犯殿下。”

赵瑾眼中划过一丝暗芒,背在身後的手紧紧握成拳,仿佛拼命忍耐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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