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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8页)

星月皎洁的夜晚,屋内有有情人相对,屋外有清风花香。身外景,身边人,都是如此美好而让人沉醉,鬼使神差地,明桃问出了那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你心悦我麽,卿珩?”

若说从前同在金鳞楼,她对卿珩于自己的态度还没有什麽感受,可这次醒来後,卿珩对自己的特殊已经太过明目张胆,她实在忍不住往这方面猜想。

进入金鳞楼是身为栖和少谷主的责任,可为她挡暗器却不是,临终时还拼尽全力地对她笑,告诉她不要回头更不是。治病救人是身为大夫的义务,可不眠不休地守着她却不是,对她无条件地信任更不是。

也是这次进入绛珠镯,她才意识到,从计划这件事开始,她就默认了卿珩会陪着自己,会站在自己身後。

明明卿珩曾说希望她不要回头,可这次重逢,她摆明了要追究到底,他便也好像忘了曾说过的话。

不过,这句话刚脱口而出,明桃又有些後悔了,万一是她太自恋了呢?毕竟从前在金鳞楼,卿珩对哪个金鳞卫的态度都很不错。

她正心乱如麻,绞尽脑汁想着怎麽补救,突然就听到卿珩开了口。

“对,我心悦你,明桃。”

卿珩的回答来得坚定而迅速,打乱了她的思绪,惊得明桃猛地擡起了眼。

她难得有些结巴:“你说什麽?”

“我说,”卿珩轻轻抚上她的眉梢,“我喜欢你。”

明明是如此紧张的时刻,明桃却突然在想,他刚刚是不是以为自己听不懂心悦二字,于是立即又换了个更通俗易懂的词?

这头明桃还在胡思乱想,整个人显得呆滞而茫然。那头,卿珩却以为她是想不通自己为何心悦她。

可想了半天,他才发现,没有理由,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一切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

上天不公,常常将她扔进难以两全的抉择之中,她无从逃避,也从不逃避。外人觉得她冷漠而决绝,可他看见的,却是她内心无穷无尽的挣扎与自苦。

她大概并不需要他,可他却控制不住地想去她身边,他知道她没有心思想这些,可哪怕只是就这样默默陪着她,哪怕一辈子都不将心底的话宣之于口,他都想这麽做。

无论如何,至少她不会再是一个人那样辛苦地独自走下去了。

明桃脑袋有些发蒙,不知该作何反应。她想起了很多,二师父和三师父,郁儒和江遥,陈粲和陈夫人,乃至顾月之和影月。

还有,张骞。

在郁儒和江遥之前,他是楼中唯一一个会和她说话的人,她其实基本不怎麽理会,可他还是锲而不舍地跟着她。

她并不厌烦,所以猜想,自己大概是对他有好感。可就算是对张骞有好感,她也还是亲手杀了他。

世间之情,仿佛总是只能有片刻的怡悦相对,而後便不可阻挡地走向令人绝望的结局。

想到这里,明桃突然意识到,若是以前,她一定会选择自己进绛珠镯,可为什麽卿珩说要同她一起进来时,她不但觉得自然,还很高兴。

她悚然一惊,原来,她早在潜意识里认定了卿珩一定会陪着自己。

意识到这点,她立刻不着痕迹地向後退了一步,拉开了与卿珩的距离:“你不该喜欢我的,卿珩。我是个死心眼的人,认定的事便一定要做到底。譬如,这次还不知能不能出去,我便已经在想着下次进绛珠镯的事了。可卿珩,如果只是我自己,便也罢了,你为我做了不少,我不想害你。”

卿珩眼中有沉沉痛色,他头一次无视了明桃的选择,固执地走上前,拉起了她的手:“剿灭邪教是行少谷主之责,行医救人是尽大夫之任,扶善锄奸是守做人之本,明桃,我做的每一桩选择,都是因着本心,从没有你拉我一说。你说你会害我,可真论起来,到现在为止,我不才是拖你最深的那个吗?”

明桃轻轻往回抽了几次手都没能成功,卿珩的手劲大得惊人,她明白,自己可能得动几分真力气才能拒绝他。可不知为什麽,她莫名想听听卿珩到底会怎麽说,于是又几个假动作後,明桃便假意抽不开,放弃了抵抗。

卿珩心知肚明她的力气和本事,但明桃不愿承认的东西,他从来也都是装作不知,只当自己是真的力大无穷了。

他一眼不错地看着她,轻声道:“若无栖和,便无邪教,更不会有金鳞楼那桩祸事。而现在,黑玉剑和绛珠镯都认你为主,你便被迫成了那邪教教主的眼中钉,被迫为绛珠镯的梦境所困,被迫损伤躯体使用法力。可从没人问过你想不想要法力,也没人给过你不要的选择,你身不由己了二十年,到现在都还要再被逼着往前走,不都是因为栖和麽?”

明桃震惊地看着卿珩,心口阵阵发酸。

是啊,为什麽,为什麽是她?在无数个心口仿佛被烈焰灼烧而无法安睡的夜晚,无数个莫名其妙便会口吐鲜血的时刻,无数个被不得出路的梦境所纠缠的瞬间,她不止一次浮现过这样的念头。可最後,她都会安慰自己,不要觉得痛苦,而是应该庆幸。

庆幸自己被黑玉剑认了主,庆幸自己若拼尽全力,或许还能将那邪教教主斩于剑下。

可卿珩说的没错,她的确会有片刻的绝望。一直竭尽全力地干一件事,其实真的很累。从前是要执行任务,现在是要报仇。似乎从出生到现在,她的人生就被不详和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只能一直向前狂奔。

卿珩细细擦去她的眼泪,低声道:“你总说自己心里有数,总说绛珠镯的梦境对你没有影响,可脉象不会骗人,明桃。”

“我曾说,我害怕下次没法救回你,不是夸大其词。你的身子内里本就已经亏空,自你醒来後情况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这亏空在表面上看不出来,不过是因为你深厚的内力撑着,可一旦你受伤,或是内力稍有退化,无法与之抗衡,现在这些隐于暗处的损耗便会立即显现出来,就如你上次昏迷十数天一般。”

“若是下次再昏迷,只会比这次更为凶险。尤其你现在频频动用黑玉剑和绛珠镯,表面上并无反噬,可终究是损伤根本,平衡将会更加容易被打破。若真有那麽一天,我真的……”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不敢再说下去,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

明桃有片刻的愣怔。他是在担心她会死麽?

“你明明也在金鳞楼待过啊,”明桃突然擡起了头,“不仅如此,何玉姬,何识安,我做过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的。”

“我这样的人,随时都可能会死。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做尽恶事,满手血腥的人,最後自然也会倒在血泊中啊。”

明明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地说出这些话,但他却几乎要无法呼吸。

卿珩再也克制不住,踏出一步,顺着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紧紧扣入了怀中。

明桃闻着鼻尖的冷香,几乎是错愕地愣在原地,她隐约觉得,卿珩好像有些生气了。她怔怔道:“卿珩,你这样的人,我实在是不懂。”

“我以为,因为何玉姬和何识安的事,你应当是讨厌我的,可你又说喜欢我,心悦我……”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卿珩一手扣住明桃的後脑勺,一手环住她的整个肩膀,声音几乎有些沙哑,“我早该告诉你的,早该说这些的。”

可他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被她吸引的?他也答不出来。

他见过她自伤而绝望的样子,见过她不顾性命救江遥和卿晗的样子,见过她口是心非地为何识安求一条生路的样子,见过她表面冷淡背地里却关心今越的样子,也见过她费尽全力想要成全顾月之最後愿望的样子。

她好像很习惯用很坏的形容来为自己筑一层外壳,好像这样才可以接着往前走下去。甚至于,很多时候,卿珩几乎觉得,她很想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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