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当然痛,但肯定没聂负崇想象中那么严重,他体质如此,一点外伤便看上去格外可怖。
幸好他并非疤痕体质,要不然早毁容了。
聂负崇快速回来,神情严肃,专心致志给他处理手背,“抱歉。”
聂负崇懊恼而愧疚,恨不得以身代之。
虽然想让聂负崇心疼自己,可也没想让对方愧疚到食不下咽的地步。
夏今觉故意开玩笑:“聂哥,这算不算家暴啊?”
聂负崇蓦地抬头,貌似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语气坚定:“你打回来吧。”
夏今觉呆滞,聂负崇贴心地考虑到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顺手抄起衣架递给他。
“拿这个打,手不疼。”
兴许被聂负崇一系列骚操作弄晕了头,夏今觉条件反射接话:“手不疼,我心疼。”
顷刻间整个屋子针落可闻。
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夏今觉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热意自面门扩散,眨眼夏今觉便像煮熟的虾子。
聂负崇捏捏自己发烫的耳朵尖,没好意思直视夏今觉的眼睛。
咋回事?夏今觉突然讲情话,怪叫人害羞的。
之前没见夏今觉说话这么直白啊。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情难自抑?
二人谁也没看谁,脸却一个比一个红得像猴子屁股,如果宋老头儿经过瞅见他俩扭扭捏捏的模样,大概得笑话他俩连小学生都不如。
人家小学生恋爱都知道牵小手,他俩还在阿巴阿巴。
夏今觉伤的主右手,许多事情不方便做,好在差不多时间可以休息了。
“聂哥,我自己努努力倒是能洗澡,就是不方便洗头。”夏今觉苦恼地盯着自己散发出浓浓药香的右手。
聂负崇喉结滚动,表情凝重,“我帮你。”
第26章第二十六章真好亲
夏今觉的小心机得逞,可浴室内没有半丝旖。旎气氛,反倒算得上温情脉脉。
聂负崇给夏今觉安排了一个小板凳,让他坐在上面,佝偻后背低下脑袋。
一向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流从头淋到脚的夏今觉很久没用过如此复古的洗头方式。
上一次……时光不停倒转,最后定格在他7岁。
炎热的午后,酷暑难耐,窗外知了声声,年仅7岁的夏今觉坐在小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脚丫,脚趾头动来动去。
温度偏高的水流自高处冲洗下来,一双算不得温柔的手使劲儿抓挠他的头皮,疼得他嗷嗷直叫。
“疼,疼死了!姐你肯定是故意的,我要告诉妈!”
7岁的小男孩儿皮得像条肥鱼,甩着脑袋挣扎,水溅了他姐一脸。
“洗个头也不消停,你去说呀告状精!”十几岁的少女声音又脆又尖锐。
“我才不是告状精!”夏今觉气得鼓起腮帮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收到情书的事儿是你告诉的妈。”夏今晓提起就生气,别人喜欢她又不是她喜欢别人,偷偷塞她书包里她也防不住。
偏偏无论她如何解释,她妈认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不是她向男孩子释放了不恰当的信号,人家怎么可能放着那么多女孩子不喜欢,非得喜欢她。
夏今觉理直气壮要抬头,被他姐一手摁进脸盆里,为数不多的泡沫在清水中扩散,消解。
他坚持不懈证明自己做得对,声音从盆里传来,闷闷的。
“大人们都说早恋是错的,我明明是为你好,不识好人心哼!”
“啪”后脑勺结实挨了下。
“小屁孩儿,你懂什么是早恋?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不分年龄,那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情感,有的人或许一生都体会不到。”夏今晓揉搓他湿漉漉的头发。
“姐,你嘀嘀咕咕念什么咒语呢?”夏今觉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映出少女逐渐张开的面庞。
夏今晓叹口气,满眼嫌弃,“离远点儿,我换盆水,开水万一浇你头上,晚上就得吃凉拌猪头肉了。”
夏今觉乖乖往旁边挪动,定定站了会儿才迟钝地意识到,“夏今晓你骂我是猪头!”
少女翻了个白眼,“天都快黑了你才反应过来,不是猪头是什么?”
“夏今晓我和你拼了!”夏今觉迈着小短腿冲姐姐张牙舞爪。
然后被无情地武力镇压。
“夏今晓你个怪力女,以后嫁不出去!”夏今觉边哭边嚎。
夏今晓不为所动,“那正好我以后留在家里吃你的喝你的,看哪家小姑娘敢嫁给你。”
“呜呜呜哇哇哇——”打不过又骂不过姐姐的夏今觉确确实实是个弟弟,除了张嘴哭束手无策。
“烫吗?”男人的声音骤然拉回夏今觉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