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舞已经成型,莲花上那颗类似莲子的东西就是它。这几天必须要完成催化,只需两次便能彻底结束。
她重新逼近他,接受他的挑衅:“我怎么会不敢。”
这次她做了充足的准备,再次闯入他的灵海,迎接她的,是早已恭候多时的另一朵莲花。
她被这朵莲花包裹,吞没。
第34章
嫩白的花瓣张开,在她进来的一瞬间,将她吞进去,花瓣聚拢,困住她,再缓缓飘向灵海的主人。
成镜淡漠注视这朵困住她神魂的莲花,莲花由他凝出,里面的景象他看得一清二楚。
被吞进去后,起初她会动手去破开莲花,发现无法制造一丝裂痕,干脆坐在花蕊上,撑着下巴看花瓣内壁。
看的方向恰好便是他所在位置。
成镜稍稍往边上移了一步,她的视线也跟着一起转动,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他的方位。
她能看得见他。
成镜对视那双眼,没有感觉到她的目光准确落在身上某一点,而是模糊的范围,推测她确实能感知到自己方位,但并不能看见他。
他动了动,没有走向困住她的莲花,而是转向那朵在孕育不知是谁的莲花。这才是自己的本体,某种意义上,是他的本体在孕育这东西。
在几乎连续两天不止的侵入下,她离开后,醒来时便感觉到这东西的存在,但并非现在这般只有拇指大小。一旦他尝试摧毁或是拿走,莲花都会合拢,不让他靠近。
几次尝试皆失败后,气得笑出来。
“连你也要向着她?”
他在灵海里待了许久,拿这东西没有办法,占了他丹田不说,还用他的灵海滋养神魂,有什么东西需要在刚孕育成型时就要滋养神魂?除了他猜想的那位,还有谁?
他在灵海里待的这段时间,逼自己接受这个事实,甚至在想,无法摧毁这东西,便要在他出世时,亲手杀死。
但在这之前,他想问清楚,自己真的是她用来复活月神的容器吗?
成镜不知自己为何执着要问清楚。
许是因为自己本身就不是纯粹的人,也非妖物,更非魔,前三百年里唯一的目的只有修炼飞升,是她打破平静如水的生活,将他拉入深渊泥泞中。
她是罪魁祸首。
在他杀死那东西前,他该问清楚,以防以后自己想起这一段过往时,因不知她究竟要用他复活谁而产生心魔。
成镜这样在心底告诉自己,耐心等她回来,期间尝试过冲开灵脉封锁,但效果不佳。
直到听见她的脚步声,脱口问出那句她去何处了。
既然要用他的身体复活她,就这么随意离开,不怕他对她心心念念的人做些什么吗?
她不怕,也不关心。
成镜静立良久,才抬眸看,障眼法散去,那颗拇指大小的类似莲子之物,缓缓增大,成了拳头大小,椭圆形,看着像某种兽类产下的蛋。
午时它还没这么大。
成镜伸手,不带任何恶念,只是单纯想碰碰它,莲花没有阻拦,反而主动将它托到他手边,稍微往前,便能碰到。
他忽然不敢去碰。
从某种层面上说,他算是它的生父,却要杀了自己的孩子。
他甚至不知道这里头究竟是什么。
成镜最终收回手,没有去碰,转身看向被囚禁在莲花内的女子。她不知何时站起身,伸手在内壁上画着什么。
他看不懂那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样能困住她多久。总之已经困住她,便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他要弄清楚那些梦境要如何触发,再进入其中探寻她的过往,弄清一切,然后……
尘归尘,土归土,亲手结束一切。
成镜朝被自己所囚的女子走去,她仍然在画着什么,方要将莲花收缩,困住她身体只露出脑袋,一道极为危险的讯息传入脑中,他立刻后退。
莲花上浮现数道金色纹路,花瓣沿着这纹路裂开,成镜再要困住她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身影顷刻间逼近,他只来得及将身后的那颗蛋隐藏,她已逼至身前,竖瞳盯着他,里头透着讥笑。
“道君只有这么点能耐?”北溯没有立即动手,她的视线越过成镜看他身后的那朵莲花,却不见先前看到的那东西,正要过去细看时,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你不怕我将那东西扼杀吗?”
北溯目光转回他身上,仔细想了会,好像确实没有想过他能将鳞舞杀了。潜意识认为已经将他的身体炼化成功,已经成了她的容器,自然无法对鳞舞做些什么。
至于说流产动胎气,都是戏谑之言。
“你试试看?”北溯好整以暇看他,低头看他腹部,那里似乎微微隆起,想起之前梦境中他快要生的模样,某种怪异的情绪升起,若是在现实中那样做,应该比在梦境里更刺激,他给出的反应应该会更激烈。
等了一会也不见他动手,北溯没了耐心。
“机会给你了,你不用,那便由我来。”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立刻往边上退。
北溯没想过放过他,若是没有昆仑那群人捣乱,她会顺其自然让他慢慢孕育,但现在,只能催化让鳞舞早些诞生。那样她的力量才能得到恢复,对上那群老不死的胜算才会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