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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其实你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第3页)

“之前受将棋棋室的老板委托,今天早上去帮忙。结束後就顺路过来拜访了。承蒙老板关照,临行前还拿了点心。”他解释道,“正好路过了商店街,米店的老板叫住我说是要给谢礼。”

你点头表示明白了。看见他的目光滑过背後塞满了的书橱,想起什麽,起身去拿了去年的高一课本和笔记放在他面前。

“先将就一下用我的旧课本吧。”你笑了笑,“周末是我们家惯例的学习会,要认真参加哦。”

想了想,你的课本没有什麽破碎,保存得很好,就是翻阅的次数太多比较陈旧。因为笔记本时常会被同学借走参考,有时也会被老师借去,你笔记本的记叙还是简洁明了的。你刚埋头在演算数学题目,耳边满是书页翻动的声音,没有看见赤司翻开你的笔记本时一瞬间怔忪的表情。

直到做饭的时候,他才对你说起此事,你初次听到时都愣了一秒。

“井上老师用了我的笔记给你们做参考?”你反问了一遍,不可置信,“总感觉有点不可思议……我的笔记没有规范到那种程度吧?”

“之前我注意到了笔迹很相似,这次看见了原版终于证实了我的猜想。”赤司说,“井上老师说过前辈的笔记非常清晰简洁,便于理解。”

间接被後辈当面夸奖了,你有些不好意思,背过身盯着正在烹煮的锅。但是转念一想,背後站着的那个正在切菜的才是真正的天才,你的心情又沉重起来。你看过赤司的国语作文和英文试卷,只能不甘心地承认有些东西只能依靠天赋和见识。客观性的题目你绝对有拿到满分的把握,但是这些题目一旦带上主观性,比如作文,你的把握就不是那麽的稳了。尤其是英文,其实一开始你的英文并不能算很好,是用无数次的练习堆砌到如今的地步的。可是当你气喘吁吁地爬到了现在的高度後,擡头才猛然发现身边有人只是闲庭信步就走到了更高的地步,心中的纠结嫉恨当然可想而知。嫉妒和羡慕还算是可以推动人前进的情绪。最可怕的就是见识过巨大的悬殊差距後,直接心灰意冷连竞争的想法都不会産生,更别提努力了。

老实说你帮老师统计分数时,第一次看过赤司的试卷後,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把这张卷子吞下去嚼吧嚼吧吃掉算了。说不定吃掉了这些知识还能转化为自己的能量。

“井上老师以前可是在课堂上批评过我的英语发音和作文。”你难以置信。那个戴眼镜的漂亮女老师对你总是严厉过头,以前还提起过差距的问题。一般努力的学生将课本上的东西掌握透就够了,这样的程度就足够应付考试了。但是要成为金字塔顶端的那样存在,需要付出课堂外的大量精力和时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积累就可以达到的目标。因为井上的话,你才咬牙进行了大量的阅读和听写练习,就算是这样,和年级里英文最好的那个同学比较起来还是有几分的差距。好在你其他的几门科目都遥遥领先,才一直保持年级第一的位置纹丝不动。

你很了解自己的性格和家庭环境不会给你机会,成长为像别人一样在某方面格外出彩的人。更别提像赤司这样游刃有馀地掌握了课本知识,还有精力去做其他事情的天才。天才的诞生不仅需要无与伦比的天赋,也需要时间和金钱。同样天资的人类,假如一个诞生在乡下,一个诞生在都市,从小接受的教育与接触的环境不同,将来能走多远的距离也绝对天差地别。

——“前辈,你和赤司都太可怕了。明明已经是那麽耀眼的存在,明明已经那麽聪明,还要不知足地拼了命往前奔跑。”

你的脑海突然闪过了某一位学生会成员晦涩的神情和曾对你说过的话。当时你不以为然,微笑着应付了过去,用“既然上天给予了天赋的礼物,就不应该浪费呀。你的天赋一定也在某一处等待挖掘呢。”这样的漂亮话掩盖了平静下的冲突。

十几年的人生里,你见惯了各种各样的面孔。从一开始在课堂上不敢发音害怕被嘲笑到一步步纠正口音,自己去找弥补差距的办法付诸行动。从不起眼的中等成绩,不敢和老师对视,不敢发出自己的声音,害怕被同学排挤,到即便会被顽皮的同学做鬼脸丶在课桌上涂鸦丶嘲笑你是老师的应声虫,也要追着老师弄清楚尚存困惑的题目和知识点。甚至主动去教职员室向英文老师请求把她订阅的英文报纸借来阅读,一点点更改自己的错误习惯,用来写作练习的本子整理出来可以卖废品赚一根冰棍了。

国中时代一开端,同学就曾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你是孤儿,开始逐渐大肆疏远排挤你。就算成绩越来越好,就算超越了家境非常好,父母都是教师的同学成为第一名,还是没人会主动和你说话。那时候你还没有如今的心境,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不知道如何解决这样的困境,只能将自我囚禁保护在无尽的题海里,用分数当做僞装。到了国二带头排挤你的女生团体已经有了新的欺凌目标,才将重心转移走了。你未曾觉得有何差别,有教师的保驾护航,有师长的殷殷期望,你对同别人的交往无甚兴趣——教师们还在隐隐期盼学校可以再出一个府内第一呢。

直到某一日放学时正巧撞上了那个新的猎物正在被围堵在杂物间里,沦为女生团体的笑柄和愚弄对象。

和那个瘦弱笨拙的女孩仓皇无助的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你停住了脚步,闭了闭眼,丢掉了书包扛起旁边缺了一条腿的椅子朝欺凌者们重重丢了过去。

——假如把时间往过去拨动,就会看见一个与现在的你截然不同的少女。修剪得像是男生一样的齐耳短发,幽深黢黑的眼神,缺乏表情的脸。没有刻意剪短的制服裙摆,没有特意打理的长发,没有精心描绘的眉眼,没有温柔可亲的笑容。

只会霸凌同龄学生的女生团体压根不是你的对手,为了保护佑树和沙耶,你揍过不少难缠的小鬼。能轻易地扛着纯净水或者几十千克大米袋上楼的臂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全神贯注在分数上不代表你的手只能拿起水笔和三角尺,必要时你拿起订书机朝着欺负人的女生手指订下都可以做到面无表情。

而且水笔和三角尺怎麽不能伤人了?沙耶国小的时候有一次回到家一言不发就钻进了房间躲起来,你察觉不对拎着她的衣领揪出来抱在怀上下检查,才发现她的後背被戳满了黑色的水笔印子——是她後桌的男生嬉笑着用水笔戳了一下午的杰作。原因只是因为她是没人要的坏孩子。

你对国小的学生做不到用水笔贯穿掌心和三角尺割出伤口的地步,只是让佑树把那男孩引出来,把笔交给了沙耶,让她在那小鬼的脸上自由发挥艺术创作。

你给沙耶上的第一课就是成绩好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头脑就是畅通无阻的通行证和赦免令。和那几个欺负人的女生打了一架後,虽然被欺负的女生趁乱逃走了,过後还装作什麽都没发生一样谎称自己不在场,但是教师们显然都站在你这一边——能给学校和履历增添光辉的爱徒当然比成绩烂透的不良少女们重要。长得漂亮在同龄人里可以横行霸道,在心系教师评定结果的老师面前可是半分作用都没有。

长发是国中毕业的暑假才开始留的,起因是婆婆拿出了年轻时的细工绒花簪子和盘发身穿和服的照片。过後沙耶和佑介都很想看你挽起长发,身穿和服的样子。

而你忍受了糟糕的国中三年,希望能把高中过得清闲一点,便开始留起长发,努力养成微笑的习惯。

沉浸在回忆的你连手中的笔何时滚落到地上都没有发觉,直到赤司的声音将你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井上老师很喜欢前辈……确切来说,是为前辈自豪吧。上课的时候会将前辈从前的试卷和笔记作为参考来讲解,课堂外也会忍不住提起前辈。”

对。你猛然想起来,之前准备春季的英文竞赛时,井上老师桌上那一叠厚厚的资料书。无论你何时去敲门提问,都会放下手头的东西,先为你解答。

你的心头慢慢涌上一股酸涩的情绪。

一直以来,你对分数的锱铢必究,都像是在被谁追赶一样,马不停蹄地向前奔跑。好像稍微脚步暂缓,喘息一下,就会被追上一般可怕。追赶你的是什麽呢?你不是说不清,你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愿将心中那些灰暗的部分坦白在天光之下。国中毕业的典礼上,你拿着洛山的通知书,对怨气未平的不良少女们露出了一个冷笑,然後开口说:

“我赢了。”

你赢了,你赢在会有一个更为光明坦荡的未来。你在洛山会一如既往,甚至更加勤勉地努力下去,会有比任何人都要刻苦。从你接到洛山的通知书那一刻起,你就知道今後的道路会更加的困难,但也更加的坦荡,只要顺着直线一条路走到终点就可以了。

从今往後,你们就彻底是两个世界的人。

当然了,不良少女们也曾对你嗤笑:“不过就是念书罢了。分数高而已,又能代表什麽啊?”

“你们可以用来染发丶买新衣服丶肆意挥霍的钱全部来自你们的父母罢了。离开父母就什麽都不是。”你当时是这麽回答的,“因为父母不能帮你们念书,所以才连这麽点分数都拿不到吧,废物们。”

你确确实实做到了。

没有父母又怎样,是孤儿又怎样。整个国中三年你都在沉默里憋着一口气,终于得以释放。父母双全的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你也可以做到,父母健在的人办不到的事情你同样可以办到,你甚至可以完成得更为漂亮。你扬眉吐气,想用这一点去抽那些曾经指指点点讥笑你的人狠狠一巴掌。

其实你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嘶吼,对每一个人:看着我丶正视我,平等地看待我,将我视为对手,而不是你们需要挥洒无谓爱心的可怜虫。

你的孤傲不屈源自于自卑。所以才执着于向上爬丶不停地向上爬,爬到更高的地方让别人正视自己的存在,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对手,而非需要被同情的对象。你不想被别人时时刻刻提醒你是个孤儿,你比别人缺少了什麽,你要让别人提起你的第一印象就是强大丶优秀。你做到了。教师丶同学,他们在有困难的时刻第一时间会想到依赖你去解决,在他们的印象里你首先是万能的,温柔的,包容的副会长,然後才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孤儿。

——井上老师很为你自豪。

耳畔再度响起了赤司的这句话。

终于算是做到了啊。你闭上眼忍住慢慢涌现的泪意,轻笑着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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