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已经和夏泽女士报备过……
“已经和夏泽女士报备过消息了。”忍先生走进来,对赤司征臣说道,顺势也朝你点点头。婆婆知道你安全就好,免得惹她担心,你松了口气,放下几分担忧。
你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麽变成现在这样的。
你和征臣先生相对坐在桌边。忍先生在给你们沏茶,低眉垂目,雪白的眼睫一尘不染。
你还以为先前说什麽准备好的料理是托词,没想到真有侍者进来流水似的上了一连串的菜肴。
看你全身紧绷拘谨的样子,征臣先生便说:“先吃饭吧。”
你哪里敢动筷子,总觉得深陷鸿门宴。他瞟你一眼,语气生硬,“现在知道害怕了?”
那语气像是在说,吃完找你算账。
怎麽就莫名其妙变成变成吃饭了。难不成征臣先生要就自己带坏他儿子的事情兴师问罪来了?
“怎麽了?饭菜不和胃口?”
你摇头,放下筷子,浑身拘束坐在椅子上,一副坐立难安之相。
“先前我看你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还当你胆大包天。”他不紧不慢用湿毛巾擦拭手指,“原来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小姑娘。”
“先生为什麽要救我?”你问道。
“什麽救你?”他一扬眉,“我不是要找你兴师问罪吗?”
嘶,被看穿想法了。你耳根一红。
“找你聊聊征十郎的事情,顺便请你赏光吃顿晚饭。”他对你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你就客随主便吧。”
他主动一说开,你便抛开那点子顾虑,索性拿起筷子吃起来。
看来赤司家没什麽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你们边吃东西,边交谈两句,话题内容都是围绕征十郎。他关心的无非是儿子饮食丶健康,还有在学校里的近况。
说到冬季杯失利憾败诚凛之时,你不由顿了一下。这停顿被他捕捉到,在你斟酌之时,他便先开口道:“你想说篮球部输给诚凛的事情吧。不必拘束,直言便是。”
“虽然是输了,但是他尽到了最大的努力。最重要的是,您儿子,他是一个强者,他没有被一次失利打倒,反而变得更强大。”
“输了就是输了。”赤司征臣暗红色的眼瞳漠然,“说什麽都是借口。弱者才会输。怎麽,你的表情看起来很想反驳我?”
“…我确实很想反驳您。”你深吸一口气,掐住自己手腕,防止自己冲动,“但不得不承认您说得有道理,一旦输了,说什麽都像是借口。”
“赤司家的家训就是胜利。”他淡淡说道,“很遗憾,我的儿子做不到。”
比起怒火丶责骂等激烈的情绪表达,他这样的表现才更加伤人。
“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你突然说道,“我生存的每一秒都是竞争。诚如您所言,如果不是一路赢下来,我根本没法站在这里。但是,我知道有比胜利更重要的东西。”
输得起才能嬴下去。
没有输过,没有尝过失败辛苦的人,不会体味对胜利的滔天渴望。
“两年前我参加过一次数学竞赛,如果我拿到最高奖,我可以提前参加洛山外招的升学考试。”你说着,不自觉握紧拳头,“明明我可以,但是我最後退赛了。”
有一位参赛者的家长拿一笔钱给你,如果你退赛,这就是你的报酬。如果你不识时务的话,下场就不好说了。
“生存比胜利更重要。”你定定地盯着他,“赢固然重要,但是只会赢不知道失败为何物的人,永远走不长远。”
赢的方式有千百般,想要赢就必须承担输的风险。可是承担不起失败的人,总有彻底崩溃的那一天。
竞争对手的家长可以用钱丶用权逼迫你退赛,可是排除一个你,还有那麽多的参赛者,他的钞票和威胁又能依仗到几时?
“对诚凛的比赛,洛山是输了。”你说,“但在我看来,征君没有输给他的骄傲,没有输给他的责任。”
他依旧说服了理事长,继续担任篮球部的部长一职。所有的狂风暴雨问责都冲着他一个人去。
赤司征臣看了你半天,看得你全身发毛,才冷哼一声。
“花言巧语。”
不得不说,这看似是训斥,却表示他的态度已然松动。你的面上不禁浮现起笑容。
“我还没跟您道谢。今天多谢您帮忙解围。”你说,“您还破费招待我一顿晚餐。”
不知道桐原家那对父子走了没有,不会等在门口堵你吧?你忧虑地望向门。
“等会忍会亲自送你回去,不必担心。即便没有忍,也会有人来接你。”赤司征臣意味深长,“不过,你不想见见桐原家的家主吗?”
“什麽?家主?”你回过神,“就是桐原家那个老爷子吗?”
你不解:“我见他做什麽?我又不认识他。”
如果他真的是婆婆的亲人,应该是他想办法去见婆婆,好好商议吧。
不管怎麽看,都跟你这个外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