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绥眸光幽邃,烛火的光影下,显得更加深不可测。
他盯着她。
没有刻意的施压,只是上位者不自觉流露出的一点威严便足以让小渔吓破了胆。
她反手抓住身后的书架。
打磨光滑的木头表面附着着一层湿冷的潮气,指尖一捻,像蛇的鳞甲,激得小渔当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无路可逃。
“你是谁?”
顾绥一步步逼近她,小渔脊背贴着书架一步步往后挪,直到被堵在墙角最深处,她慌乱的伸出手抵挡,想要让顾绥离她远一些。
那只手猝不及防的被抓住。
铁钳一样的力道捏住她的腕骨,疼痛还来不及深入,小渔便感觉浑身似火烧一样,熟悉的罡风吹来,带着股刺入顾绥的疼痛,瞬间将小渔从阿棠的身体内驱逐。
一阵风似的,消失无踪。
一声尖叫后,顾绥接住了对面那骤然瘫软的身子,将她捞在自己怀中,阿棠贴着他胸膛,无力的倚靠着他。
面具之下,顾绥剑眉深锁,垂眸端详她许久。
确认她呼吸尚存,只是不明缘由的昏厥了,她的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他回头看了眼书架上胡乱扔过去的卷轴,纸张堆折,字迹细密。
他只要有心想看,趁着这时候拿起来迅阅览一遍再放回去,她也不会察觉。
但顾绥看了两息。
很快收回视线。
单手扶着她凑近那处,然后捡起卷轴收拾妥当,放回了原位,旋即一个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少女的腰肢纤细若柳。
身子轻盈。
抱在怀中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这种感觉对顾绥而言很陌生,当她靠向他,轻浅的呼吸擦过他的脖颈,让他浑身的肌肉不自觉的紧绷起来。
顾绥站定,良久后,抱着她稳步朝外走去。
其他绣衣卫早就得了吩咐,远远看到顾绥便躬身退避,抱拳行礼,等他走过,才又聚在一起,猜测他怀中抱着的女子与他是什么关系。
“绣衣卫卫所和密档室都能容许一个女子出入,真把咱们这儿当成菜市场了。”
“光天化日,两人搂搂抱抱,真是不成体统。”
“原来晏京的大人们也好这一口。”
“那当然,食色性也,不都说嘛,英雄难过美人关……”
……
顾绥一出密档室,就有人飞奔给马砼等人传信,马砼他们得了消息,立马去前衙和后衙的交界处守着,远远看到顾绥抱着人走来,马砼脸色微变。
孙彪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咳咳。”
陆梧轻咳了两声,提醒他们注意分寸,然后便迎了上去,“姑娘这是怎么了?”
“去备车。”
顾绥未答,话音刚出,枕溪便扭头朝外走,马砼和孙彪听出是人出了意外,心中的不满散了些,刚要上去象征性的询问两句,顾绥便抱着人目不斜视的从他们面前走过。
“有事晚些时候再说。”
“是。”
马砼和孙彪当即止步。
看着他们越行越远,眼前彻底没了人影后,马砼拧眉道:“好端端的怎么昏过去了?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
孙彪苦笑着摇头,“谁敢去监视那位的动向,早在他提出此事前,我便让所有影子从密档室撤出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恐怕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
此念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