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翠用那双盛满了震惊、悲痛和难以置信的眼睛看着她时,她的心都碎了。
她多想扑进张翠的怀里,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告诉她自己是被逼的,是躲藏在五星岛的一名修士。
但是她不能。
就在今天,就在王麻子父子闯进来的那一刻,那个老奸巨猾的王麻子,在她耳边低语的第一句话,就彻底斩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仙子,别来无恙啊。最近五星岛可是不太平,听说元婴期的六长老在天上盯着呢,神识扫来扫去的,像是在找什么人……你说,要是这时候闹出点动静,被他们现了,会怎么样呢?”
那一瞬间,陈凡月如坠冰窟。
她知道,恐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元婴修士的神识探查!
她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旦她的位置和灵力波动被那个老怪物捕捉到,等待她的,将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结局。
她不能在这个关口暴露身份。
这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张府里的这些人,为了张翠。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那些星岛的人降临此地,会对这些无辜的凡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在修仙者的争斗中,凡人的生命比蝼蚁还要脆弱,她潜伏五星岛,本就给这个平静的府邸带来了潜在的危险,她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冲动,将他们彻底推入深渊。
所以,她只能选择最屈辱、最痛苦的方式,来保护这个秘密。
她只能承认,是自己犯贱,是自己淫荡。
她只能在张翠面前,亲手撕碎自己所有的尊严,扮演一个下贱无耻的骚货。
当她跪在地上,承认是自己勾引王麻子父子时,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凌迟。
当她遵从王虎的命令,像狗一样爬过去,伸出舌头去舔那个肮脏的屁眼时,她听到了自己内心世界崩塌的声音。
那一刻,她看着张翠脸上那从难以置信到彻底绝望的表情,她的心,比被法宝洞穿还要疼。
黑暗中,陈凡月抱紧了自己。
修仙数百年,她早已习惯了孤独和寂寞。
即便是曾经有过来之不易的温存,可大道漫漫,唯有自身,已成长为结丹修士的她如今却孜然一人。
自被送入凝云门后,身边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同门,被魏师兄出卖,被胡长老陷害,这深深的影响了她,乃至在后来的修行之路上,根本没有什么朋友,也从未体验过真正的友情。
直到她遇见了张翠。
这个凡人女孩,用她那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关心和善意,一点一点地敲开了她冰封已久的心。
短短数月的相处,对于修仙者漫长的生命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
可对陈凡月来说,这段时光,却像是她灰暗生命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她愿意假扮“张雅妮”这个身份,一部分是为了隐藏根脚,而另一部分是她无比珍惜和张翠在一起的时光,珍惜她笨拙的关心,珍惜她明亮的笑容,珍惜她们之间那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越了普通友情的情愫。
黑暗中,陈凡月的哭声愈压抑,泪水混合着屈辱和心碎,将她彻底淹没。
就在陈凡月沉浸在无边无际的绝望和自我厌恶中,以为自己将永远被困在这片冰冷的黑暗里时,一个柔软而温热的触感,突兀地落在了她冰冷的嘴唇上。
那是一个笨拙的、带着一丝颤抖的亲吻。
陈凡月浑身一僵,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在近乎全黑的柴房中,她只能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张翠。
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脚步轻得像一只猫,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不等陈凡月做出任何反应,张翠已经伸出双臂,紧紧地、用力地抱住了她赤裸而冰冷的身体。
她的拥抱是那么温暖,带着一丝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陈凡月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能闻到张翠身上那熟悉的、淡淡的皂角香气,这香气在此刻却像是一把利刃,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她的嘴里,还残留着王虎精液的腥臊,以及王麻子臭脚留下的恶心味道……
可张翠似乎毫不在意。
她非但没有因为这股味道而退缩,反而更加用力地吻着她。
随即,一条温热而柔软的舌头,带着不容拒绝的姿态,撬开了她的牙关,探入了她的口腔。
那条小舌在她的嘴里笨拙地扫荡着,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安抚一头受伤的野兽。
“唔……”陈凡月想要推开她,却浑身无力。
张翠的舌头,就这样与她口中那屈辱的、腥臭的味道交缠在了一起。
过了许久,张翠才微微离开她的唇,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压抑不住的颤抖,在黑暗中清晰地响起
“我知道你心中有苦楚……我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