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备受瞩目的邢选侍哭哭啼啼去两仪殿告状:有人在她的汤药里下毒。
萧灼吩咐常久福:“知会皇后,彻查此事。”
常久福硬着头皮领命,转到昭阳宫,将这事情禀明皇后。
贺兰悠表情淡漠,问常久福:“邢选侍汤药里有毒没毒的,关本宫什么事?”
常久福嘴角翕翕,半晌才大着胆子道:“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邢选侍是嫔妃,皇上要娘娘查邢选侍的事,是必然的。”
“侍寝后不曾给皇后问安,说病重起不得身,今日有事,便能起身去两仪殿告状了,可真是有趣。”贺兰悠道,“她只知两仪殿,那就请皇上为她撑腰,本宫不知她是哪路货色。”
常久福无法,蔫儿蔫儿地回了两仪殿,委婉地说了皇后的意思。
这会儿邢菲坐在一旁,苍白着脸,可怜兮兮的。萧灼先前也不过是温言安抚,正儿八经哄人那一套他根本不会,见常久福说话吞吞吐吐,不免烦躁起来,“皇后原话是怎么说的?如实说来。”
常久福没辙,咬了咬牙,将皇后的原话复述一遍。
语声落地,邢菲慌张地站起身来,行礼请罪,“是嫔妾失礼于皇后娘娘在先,也难怪皇后娘娘如此,嫔妾知罪,请皇上从重处置。”
萧灼敛目瞧着手里的折子,烦得真不想管她的事了。
再如何,那孽障也是皇后,邢菲也不是病得要死要活了,侍寝后不去请安的确不对。
但是,邢菲不敬中宫,中宫便丝毫不顾及皇帝的脸面,相较之下,后者更恶劣。
可他总不能越过皇后管后宫的事,要是这样的先例一开,宫里乱不乱套先放一边,日后他再也别想消停,大抵得有一半的嫔妃找到两仪殿这里。
萧灼压着火气思忖多时,起身道:“去昭阳宫。”
举步向外时,见邢菲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又是一阵烦躁,“愣着做什么?随朕去见皇后!”语气硬邦邦,冷硬似石头。
邢菲身形微颤,嗫嚅着称是,随皇帝去了昭阳宫。
贺兰悠正在侍弄盆景,听闻皇帝与邢选侍来了,不慌不忙地擦净手,转到正殿。
萧灼已经落座,黑着脸喝茶。
邢选侍站在一旁,待得皇后见过皇帝,上前盈盈下拜,“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贺兰悠不予理会,落座后问萧灼:“皇上前来,所为何事?”
萧灼用下巴点了点邢菲,“邢选侍不懂规矩,怠慢了皇后,朕也有思虑不周之处,将她带过来,交给皇后发落。”
贺兰悠这才瞥了邢菲一眼,“皇上亲自带人过来,臣妾又能如何发落?若照规矩责罚,不免被人说善妒,若是罚的不痛不痒,嫔妃怕是要争相效法。臣妾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万幸这后宫本是皇上的后宫,皇上看着办就是了。”
萧灼放下茶盏,力道有些重。
邢菲垂着头,咬紧了唇,身形已经有些不稳。
萧灼看着她那个样子,愈发不喜,思量后道:“不敬皇后,本该从重惩戒,念在邢选侍初犯,便罚三个月俸禄,用度减半,撤牌子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