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悠拍开酒坛的泥封,将酒倒入酒壶,再执壶为彼此斟酒,“你媳妇儿还在路上,你倒先一步赶到这里,不怕离开太久出乱子?”
“我当皇上的年头不少了,每年都会微服出巡三两个月。”呼延烈说。
“只能说一句佩服。”贺兰悠递给他一杯酒,与他碰杯,一饮而尽。
相对而坐,喝过几杯酒,呼延烈认真地问她:“如今到底痊愈了没有?”
贺兰悠不会隐瞒他,颔首道:“什么事都没有了,真的。只是功力要慢慢恢复,现在只有以前的五成,完全恢复还需要一半年。”
“凭你的身法,加上脑子,五成已足够用了。”呼延烈开玩笑,“你又不急着除掉萧家老六。”
贺兰悠顺着他说话,“就算要除掉,也不见得需要亲自动手。”
呼延烈哈哈地笑,“这话我爱听。”
“该你跟我交底了,这次过来,到底是为什么?有很要紧的事?”
“没事,只是来看看你。”
“……我认真问你呢。”
“我也认真的,来看看你,仅此而已。其他的都是小事,闲来如以往一般通信即可。”
“……”
跨越黑山白水而来,他只是为了见她一面。
贺兰悠不可能不动容,“以前我曾对燕王说,我不欠他什么,但对着他,总觉得他是我的债主。这会儿,我也想这样对你说。”
“真不容易,长良心了。”他没正形地说。
贺兰悠唇角徐徐上扬,笑意中有着无奈与歉意。
“打一开始就跟你说了,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呼延烈语气温柔,“你只把我当好兄弟,我知道,而且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贺兰悠有点儿心酸,无言地端杯向他。
下午回到宫里,贺兰悠还带着几分酒意。
陈年竹叶青好喝,性子却烈,她与呼延烈又着实没少喝,没大醉就不错了。
更衣洗漱后,贺兰悠嚼了些茶叶去酒味,随后倚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萧灼过来了。以前侍卫被她甩掉,他固然恼火,却也不当回事,今日却没来由地觉得不同寻常。
“出宫去了哪里?”他一落座便问道。
“找地儿喝酒去了。”贺兰悠语气透着些许慵懒。
萧灼才不信她鬼扯,“宫里的酒不够你喝?跟谁喝的?”
“你猜着是谁就是谁。”
又是这样,她不想说话,应付的话没法儿延伸下去。“别忘了,你已经是十个孩子的母后,好歹让他们学点儿好成不成?”
“你不说谁知道?”贺兰悠漫不经心的,“至于孩子,是谁的谁就好生管教,关我什么事儿?除了上头四个大的,我根本认不清哪个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