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霜看了他们一眼,回头对沈钰楼正色道:
“乔公子,我虽没什么旁的本事,但这么多年下来也精通药理,我知乔公子此去是何目的,与其让旁人知晓此事,不若带我在身边,必要时候还能……”
她没将话说完,眼神却不自觉往沈知懿身上扫了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沈钰楼犹豫了。
沈知懿现下身子确实不好,他们身边倘若能有一个知根知底的大夫或者医者最好,而眼前的陈秋霜,确实如她所说,最为稳妥。
他同谢长钰对视了一眼,两人明显都想到了这一层。
沈钰楼威压的目光沉沉逼视了她片刻,松了口:
“你起来吧,等会儿吃了饭去收拾东西,但有些心思,我劝你趁早歇了,我妹妹若是因你有一丝闪失,你和你女儿休想好过。”
陈秋霜脸色一白,小声应了下来。
沈钰楼说罢,又看向王逸书,语气软和了下来:
“王公子你呢?回江南还是?”
那王逸书听见问话,半天才像是回过神一般,受了打击的男人语气讷讷的:
“我也去甘州吧。”
屋中几人俱是一愣,没想到他也要去甘州,不过谢长钰和沈钰楼对于他的遭遇心知肚明,也没过多问他去甘州做什么。
倒是沈知懿,一脸好奇地偷偷打量着这个男人。
陈秋霜对王逸书没什么好感,听他也去甘州,厌恶地蹙了蹙眉,偏又没资格说拒绝的话,拿起筷子闷闷地扒了口米饭。
一行人说好后,当夜就开始收拾东西。
第二日一早,趁着雪晴,几人雇了两辆马车,缓缓离开了陈家村。
为了避免裴淮瑾怀疑,谢长钰和沈钰楼商量后,他原先那辆马车重新载着棺材,也一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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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城里。
楚鸿敲门进来禀报:
“爷,昨夜与北羌太子和六皇子接触那几人属下都已派人跟着盯了一宿,并未发现秦安的迹象,倒是太子妃苏婉那边有了些发现。”
裴淮瑾卸下腰间的玉带扔给苏安,指了指旁边那条素色的,“用那条,你继续说。”
说完,裴淮瑾掩着唇咳嗽了几声。
苏安手一抖,心中无端升起慌乱——打从那日庭杖完后,主子根本就未好好将养,如今身子一日差过一日,不过是靠着寻找沈姨娘的念头勉强撑着罢了。
楚鸿敛了敛眸,道:
“昨夜太子妃去见了一个男子,两人待了有约莫一个多时辰,属下观察……太子妃出来时衣衫是乱的,发髻也散了,看着像是……咳。”
楚鸿轻咳了声,没说完的话意思不言而喻。
裴淮瑾低头调整袖口的动作一顿,抬头扫了他一眼,“派人跟着了么?”
“跟着了,只是那人警惕意识极强,我们的人跟到上沅陵便跟丢了。”
“上沅陵?”
裴淮瑾无意识摩挲着指腹,默念了一遍,眼神中忽然划过一抹幽深的波澜。
上沅陵是去陈家村的必经之路,而陈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