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此刻像被晒过的溪水,可以熨贴所有的负面情绪。
虞汀白偏过眼去望阳台,换了一种说法,填补了语句里物品的确切名称:“多肉要带走吗?”
宁亦摇了摇头,也扭过头去。
一排排的多肉长的很可爱,胖嘟嘟的。这些都是宁亦从海市邮递回来的,大学四年宁亦一直住在校外,白天上课晚上回来,家里总是少了点人气。
宁亦就决定养点东西,选是玫瑰,可阳台太小,就放弃了。也养了其他别的花,全都死掉,误打误撞将花盆里的多肉养活了,一养就是一大片。
多肉很好养活,放在那就可以。
不是点头就是摇头,给出的回应微弱的可怜。
虞汀白突然道:“你小时候很爱和我说话。”
宁亦一瞬大脑宕机,敏感的神经没有捕捉到语气里微妙的叹息,而是向着背道而驰的方向延伸——这是不满意他的回应?
在玫瑰小别墅几年里,宁亦的确很爱说话,但那只限在头一年,后两年的频率逐渐降低,你总不能让一个本来就不怎么活泼的孩子对着一个永不回应的石头说话。
一盆沸腾的水不会一直保持在沸点,你需要给出一点回应来,加热或者是其他,可这些都没有。
季宁亦成了一个独唱者,虽然有人陪着他,但他依旧孤独。
宁亦的嘴巴一项很钝,他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话,只能在自己理解的范围里给出看似合理的回复,小心翼翼的:“我只是不想太过麻烦你。”
“……”
虞汀白垂眸,淡淡道:“花房是空的。”
后抬眼,看向宁亦。如蛛网纠结,细细密密。
*
许以周盯着手机盯的眼睛都酸,眼睛都泛红,都没等来一条信息。他的一条腿耷拉在地,头垂着,一副了无生机已经腐烂到底的样子。
又是这样,一点改变都没有。
赵清越在霍野走后没动,他观察到了许以周的动作就抱着手臂一直在边上观看,像是在看乐子。
赵大少爷就算皮相在那么的清俊雅致,内里也是恶劣。
他坐在了许以周边上的椅子上,一动骨头皮肉上的伤口就疼,但他还是扭头去看许以周,去看他的眼神,表情。
都想当狗,但都没机会。
季宁亦没给。
给了也不会只有两条狗。
许以周扭头,他眼睛沁着雪,凉的到了心底,他问:“赵清越你现在很高兴?”
赵清越反问:“我高兴什么?”
“他和虞汀白领证了。”
赵清越是真的对许以周脑子有问题这一件事有了清楚的认知,“我还没有大度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后,我还能兴高采烈。”
许以周不可置否,“我也没见过会把人向外推的人。”
都挺新奇对方的,都觉得对方脑子有问题。
赵清越轻轻的嘲弄,将既定的事实点了出来,“虞汀白从来都不是选项,他是答案。”
季宁亦心里的那个答案。
静了一瞬。
赵清越着一句扎到了人心里,他试着将这分压抑化解,对着许以周道:“你在拉架的时候多踹了我几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