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传太医!”齐王霍然起身,朝堂瞬间大乱。
扶稣瞠目结舌。出使前他特意叮嘱陈驰准备应对舌战,当时陈驰还漫不经心。如今看来,这简直是碾压之势——三寸之舌竟能!史册所载的辩士之威,今日竟在眼前上演。
“暴秦屡启战端,连灭五国!”另有齐臣怒斥,“老大人句句肺腑之言,竟被你恶语相激……”
“非是陈某有意。”陈驰环视满朝文武,嗤笑道,“只是满堂须眉,却让耄耋老者率先难——尔等也配称大丈夫?简直辱没了这称谓!”
"即便是两国交锋之局,陈驰也绝不会退让半步。齐君年迈至此,合该静养天年,何苦在此朝堂之上逞强?莫非齐国当真无人可用?"
"六国混战连绵两百余年,倒把罪责尽数推给秦国!那频频集结于函谷关外的联军,诸位倒是避而不谈!"
"好!好得很!六国倒成了仁义之师,恶名全由我大秦背负!"
"今日陈驰便将话说明白——我大秦以武立国,方有今日之盛。东方六国既然毗邻我境,那便记住:"
"邻人囤粮我铸兵,邻家仓廪即我军需。普天之下莫非秦土,诸侯不服便削其爵,天子不从便易其位!此言可还满意?"
"邻人囤粮我铸兵!"陈驰这番言辞令齐国众臣哑然。论理辩不过,比蛮横更非秦人对手。
扶稣暗自惊叹:陈大人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史载其单枪匹马便能说降齐国。武力不及,辩才不敌,除却归降岂有他路?
齐相勉强笑道:"陈大人言辞当真别具一格。"
扶稣适时上前:"大王,既已至此,不如直言。若和议不成,便在战场见分晓。这般周旋,徒耗光阴。"
眼见主动权尽失,齐王终于开口:"既为弭兵而来,不知秦使有何诚意?"
扶稣展开玄色帛书:"奉秦王诏:若齐去王号、撤国制,军民尽归大秦,可赐五百里地供养宗庙。"
"五百里?简直荒谬!"
"我大齐宗庙岂能屈居弹丸之地!"
朝堂顿时哗然。
唯有齐王沉默不语。自公子冲使秦那日起,李斯开出的条件便已心知肚明。彼时齐国尚有百万雄师,今日却只剩高唐孤城
"此非议和,实为羞辱!"齐相怒挥袍袖。
扶稣眼底寒光乍现——既要惺惺作态,便让尔等看清现实!
"儿臣早说过,秦国毫无诚信可言。与他们谈判纯属徒劳。"公子冲冷冷道。
齐王面色阴沉,声音冰冷刺骨:"扶稣公子,这就是秦国的诚意?莫非真当我高唐雄师是纸糊的?若当真如此,请回吧!齐国决不容忍此等羞辱!"
扶稣朗声大笑:"王上暂且息怒。秦国诚意毋庸置疑。但某些人妄想坐地起价,未免太过天真!"
"你此话何意!"公子冲怒目而视。
"何意?今日索性挑明。齐国值多少,诸位心知肚明!"扶稣毫不退让。
"大胆狂徒!来人!将秦使赶出大殿!"公子冲厉声喝道。
顷刻间,禁卫军蜂拥而入。
"保护公子!"
白怵与贺秦拔剑出鞘,接连击倒数名侍卫。
"全部拿下!"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扶稣等人寡不敌众,很快被制伏。白怵二人也被十余名壮汉死死按在地上。
扶稣突然纵声长笑,笑声震动殿宇:"好啊!好得很!齐王尚未话,田冲公子就能在朝堂上号施令,当真威风!"
"扶稣!你也有今日!"田冲咬牙切齿。
"田冲,有胆就在此处杀了我。若不敢,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败军之将,有何面目在此叫嚣!"
"你以为本公子不敢?"田冲缓缓抽出佩剑。
"住手!"
齐王起身步下宝座:"扶稣,休要挑拨。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放开他们!"
侍卫闻言松手。白怵二人立即持剑护在扶稣身侧。
齐王径直走向扶稣。贺秦与白怵立即举剑相向。
"呵。"齐王轻笑一声。
"都退下吧。"随着齐王挥手,侍卫们纷纷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