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驰恭敬询问。
“哈哈,御史大人此问着实有趣,结果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陛下既已表明支持法家,除我法门外,还有哪家能获此殊荣?
况且大秦能有今日之盛况,我法家功不可没。论朝堂地位,论治国实绩,论陛下器重程度,试问朝野上下,谁堪与我法家比肩?陈大人以为然否?”
李斯气定神闲地应答。
“李大人高见。不过治国安邦非同儿戏,颁布法令需慎之又慎。陛下所求乃是能稳固大秦、推动社稷展的治国良策,自然要择其善者而从之。
岂能以过往功劳论成败?时移世易,昔日争霸之策岂能适用于今日太平盛世?若固守成规,岂非削足适履?在下这番浅见,不知李大人以为如何?”
陈驰针锋相对地回应。
“好个削足适履!陈大人这是暗指我法家墨守成规?可笑!我法家素来主张世异则事异,岂会与尔等腐儒相提并论?时势变迁,我法家学说亦与时俱进,始终引领潮流!
要说食古不化,先前那些冒死进谏之徒才当之无愧吧?若非陛下宽仁,只怕此刻早已哭天抢地了!”
李斯说罢冷笑连连。
“那些人确实是迂腐之极,无可辩驳。”陈驰坦然承认。
“哦?陈大人竟如此干脆认下腐儒之名?不过依本官看来,陈大人明事理、知进退,与那些迂腐之辈不可同日而语。”
“承蒙廷尉大人谬赞了。”陈驰淡然一笑。
“但有些话不得不说。李大人断言法家胜券在握,只怕未必。如今朝堂之上学派林立,要说服众人谈何容易?”
“众人?哈!陈大人何等明达,怎会作此痴想?底下那些人争得面红耳赤,可他们真有抉择之权吗?
若想靠这些乌合之众与我法家抗衡,那才真是有辱我法家门楣!”
李斯嗤之以鼻。这场百家争鸣的盛况,不过是陛下为昭示天下而设的幌子,最终定夺仍在圣心独运。
“下面那些人自然不入法家法眼。实则你我心知肚明,最终能参与决策的不过四大家而已。其中墨家,陛下断不会让其主政。”
“这毋庸置疑。至于道家,主张清静无为,纵使力争也难敌我法家。如此说来,还有谁能撼动我法家地位?”李斯反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陈驰胸有成竹。
“你?哈哈哈!陈大人,非是本官轻视,实在是你太过高估儒家了。看看那些儒生,方才还有百余人被陛下惩处,此刻提出来徒增笑耳!”
李斯面容微沉,陈驰的话语令他心生疑虑。
"荒谬!"李斯冷声喝道。
陈驰悠然一笑:"既然李相不信,何妨静观其变?很快便见分晓。"
文臣们的唇枪舌战如火如荼,武将们则闲适地立在一旁观战。他们本就不参与治国之策的争辩,此刻更像看戏的观众。
"老王,快看那位,以一敌十,真乃奇才啊!"
王翦抚须叹道:"可惜未备坐席,不然更能尽兴。你看大王,正端坐观赏呢。"
"儒法两家争得最凶,不知最后谁能胜出?"
"管这些作甚!"王翦瞪眼道,"不如想想如何对付岭南蛮族!"
屠睢豪迈挥手:"区区蛮族,何足挂齿!"
"又在说大话!"王翦嗤之以鼻。
扶稣闻言抬头。这位南方军团统帅的战绩他心知肚明——先前征讨百越之战,不仅损兵折将,连主帅都殒命沙场。
"屠将军。"扶稣走近谏言,"百越地形复杂,蛮族熟悉山林作战。更有瘴气毒虫为患,万不可轻敌。"
屠睢笑道:"公子多虑了。自王翦将军灭楚时起,我军就在筹备此战。区区蛮夷,不足为惧!"
王翦笑骂道:“你这小子,说话就说话,非要把老夫捎带上?那回灭楚之后,王上确实派我带兵探过百越虚实。若是他们不堪一击,几万人就能荡平;若实力雄厚,再从长计议。”
扶稣追问:“战况如何?”
“正如公子所言,越人精于山野埋伏,神出鬼没的冷箭防不胜防。屠睢,你这老小子可得当心,别在阴沟里翻了船!”王翦说着,斜睨了屠睢一眼。
屠睢不以为意:“绝无可能!”
扶稣正色道:“老将军切莫大意。”心想这倔老头,史书上你可是折在暗箭之下,大秦的栋梁能保一个是一个啊。
王翦抚须继续道:“越人虽勇,却有两大致命伤——人丁稀少又各自为战。不过若真让他们拧成一股绳”话未说完,扶稣突然插话:“老将军此番莫非无功而返?”
“那倒不是。”王翦摇头,“夺了些地盘,但深入非明智之举。王上采纳建议,命屠睢组建南方军团坐镇,毕竟当时中原战事才是重中之重。”
屠睢闻言拍案:“王翦老哥放心,你未竟之功交给我!待王令一下,五十万大军定教百越"
“少吹牛!”王翦笑骂着推开他,“省省你的唾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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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睢凑近道:“不信?届时同去观战如何?”
王翦作势要打:“老夫若去,哪轮得到你指挥?”
两人斗嘴间,忽听城楼上传来召唤。秦王正含笑招手:“几位爱卿,上来叙话。”
待众人行礼落座,秦王感慨道:“诸位都是追随先王的老臣了。记得雍城之乱时,王翦将军冒死护驾,寡人至今难忘。”
王翦肃然拱手:“为君分忧,臣之本分。”蒙武接话道:“十年征战恍如昨日,如今我们都成白老翁啦。”殿内响起阵阵感慨的笑声。
“是啊,当年初掌朝政,如今却已扫平六国!我大秦果然英才辈出,寡人幸得诸位辅佐,即便日后离去,亦有蒙恬、李信、王贲等俊杰接续,扶稣这小子,倒是比寡人更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