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秘书心思还停在刚才,他打开后车门,扶庄希文上车的时候低声道:小庄总,现在是清理他的最好时机。
他话没说完,只见庄希文扬了扬下巴,他顺着视线而去,看见不远处的情形,随即又听庄希文道:找人散了那帮记者。
褚秘书一愣,有些为难地示意几个保镖过去,上车时他语调就有些严肃,小庄总这样涉险,庄董知道了,怕是会不安心。
他将庄董这两个字咬得格外重,以为小庄总能像以往那样有所收敛,岂料反令庄希文更加叛逆:
所以为人父母不容易,庄希文冷笑,添油加醋地吩咐:再找人保护她一阵子,刚没了丈夫,媒体抓住医患紧张的风口,指不定怎么为难人家呢。
砰的一声,褚秘书捏着车门的手微微泛白,追着话反驳:协安医院全国顶尖,未必救不回那个医生,小庄总,你
我这是父慈子孝!
车厢隔绝外界喧闹,也放大了庄希文的声音,胖司机蜷缩着身子,抖了抖脸上那二两肥油,别说他,就是褚秘书也极少见小庄总这样。
对柔弱无依的遗孀该格外眷顾怜悯,庄希文看向后视镜里的褚明伦,说着再次牵起嘴角,褚秘书还有什么问题?
笑里藏着刀,褚秘书总算知道自己越了界,对上庄希文的眼睛便马上移开:
没有。
走。
没人再开口,汽车终于动,车后那群记者越来越远,庄希文视线始终不离后视镜,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毕竟镜片太小,照不出岁月的痕迹,也装不下庄希文混乱的思绪:
六年前,
彼时狱中,那根削尖了的牙刷竟然没结束他荒唐的一生,反而再度将他推回六年前的漩涡之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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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客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第2章
被告庄希文,犯生产、销售劣药罪、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现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被告是否有异议?
法庭上,庄希文几乎瘦脱了相,闻言他简直难以置信,双手死死抓住木栏,瞪着法官大声辩驳:法官,我有异议,我要上诉!
这是二审,证据确凿,被告无权再行上诉!
不待庄希文再开口,被告律师径直离席,旁听席上的褚秘书扶了扶眼镜,低头送消息,随后也消失在混乱的人群里,执法人员见庄希文情绪激动,立即上前压制。
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谋财害命!我没有!
就算不是亲生,就算是养在身边多年的一条狗,也总能让豢养者生出一点恻隐之心
可他始终都不如一条狗。
集团、媒体、民众,不论庄希文说什么都无人在意,旁听席上甚至有不少人在喊他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我不服,是庄建淮!是庄建淮他诬陷我!!
周围冷漠的一群人中,庄希文眼睛红得滴血,喊到声音嘶哑,几乎脱力,到最后还是被拖回了监狱。
铁门关上,铁锁咣当一声重重挂下,庄希文摔倒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他竭力想要冷静,告诉自己当务之急是该想办法为自己脱困。
可他却连眼前的铁门都无法冲破。
判决下来了?是无期?
双人监狱里,另一个狱友见他回来,幽幽问道。
不,他没有罪。
庄希文绝对不能接受,他抓着铁门语无伦次,就算不能向上级法院申请再审,我,我也还能抗诉!
抗诉?那狱友笑了,露出两颗镶金黄牙,他语调阴沉:庄少,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说完他猛然掏出什么东西,动作之快甚至都没让庄希文看清,就见他如洪水猛兽般朝自己扑来!
救,命!一根尖锐的牙刷悬于眼睛上方,庄希文双手拼死抵住对方逼近,断断续续道:是谁!?
事到如今还能是谁?牙刷尖头一点点往下,对方两臂肌肉突起,青筋毕露,龇着牙笑道:您就安心上路,有什么遗愿,下去跟阎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