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不在系统的【角色】列表中,看不到忠诚度,人心隔肚皮,谢乔从不赌这种没有数据支撑的东西。
周密升为别驾从事,是谢乔作为豫州牧的最高属官。
阎忠为治中从事,主掌监察纠劾,整肃吏治。
梁汾则为兵曹从事,专管军中人事与後勤。
郡一级,毛玠任梁国相,于融升任梁国中尉。
梁国其馀官吏,根据其功劳与才干,或升迁,或平调,无一遗漏。
而谢乔真正布的局,那就是,将梁国的这片基业的主导,从她自己手中,彻底渡让到谢均身上。
雒阳之行,她被维护汉室统治的垃圾系统打上了无数标签,难以洗刷,不可能在睢阳坐稳的。
在天下士人眼中,她是不臣的权奸,是挟天子的国贼,是系统口中的窃国巨盗。
若以梁国为基业,她每向外扩张一寸土地,便会招致周围诸侯十倍的敌视与百倍的打压,让她腹背受敌,首尾不能相顾。
她不可能在睢阳坐稳,更不可能以此为根基,去图谋天下。
但谢均不一样,他没有标签的负面影响,他是圣人,是天子之师,是民心所向,是道义的化身。由他来坐镇梁国,抚慰中原,再没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了。
当然,她也清楚,乱世至此,绝无平稳过渡的可能。
袁绍丶曹操等枭雄,手握重兵,野心勃勃,更不可能交出权力,俯首称臣。汉朝的这棵巨树,内部早就已经腐朽不堪。
唯有武力征服,以铁腕手段,解决一个又一个对手,夺其权,收其权,方能在这片土地上铸就新的秩序。
所幸,诸侯联盟的瓦解,为她创造了绝佳的局面。当下没有任何一家独大,诸侯间纷争不休,彼此攻伐。这天下,越是混乱,对她便越是有利。
她正好可以从容布置,逐个击破。
这几年,在梁国,她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堆积如山的财富,不断增长的人口,工坊里日夜赶制的精良武器,还有那些被她用各种手段网罗而来的,知名的丶不知名的精英人才。良木丶投石车,源源不断贮存起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此时,正是她横扫天下的时机!
当然,这盘大棋下到如今,还剩最後一步没有落子。
三日後的深夜,睢阳城被急促的马蹄声和兵甲碰撞声惊醒。
“咚!咚!咚!”急促而沉重的战鼓声从城中心传来,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座城市。
无数百姓被惊醒,他们慌乱地披上外衣,推开窗户,惊恐地望向窗外。
只见一条条由火把组成的巨龙,从四面八方奔涌而出,汇聚向同一个方向:大司马府。
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将那座平日里威严肃穆的府邸,照得如同炼狱。
“怎麽回事?是……是走水了吗?”一个衣衫不整的商贩探出头,声音发颤地问着对面的邻居。
“走水?你听听那声音!”邻居是个退伍的老卒,脸色惨白,指着窗外,“那是兵刃!是军队!是兵变!”
“他们围住了大司马府!天呐,是要兵变吗?”
就在人们惊疑不定之时,一匹烈马驰过主街,马上骑士,手举令旗,一边纵马疾驰,一边用尽全身力气,以雄浑嗓音,向全城呐喊:
“奉太师令!奉太师令!大司马谢乔,其心不臣,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挟持天子!太师为保陛下与汉室社稷,今夜清君侧,诛国贼!府中上下,格杀勿论!”
“什麽?!”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太师下的令?我没听错吧?”
“谢乔要谋反?我就说她不是好人!一个女人家,手握滔天兵权,迟早要出事!”
“幸亏有太师在啊!圣人明察秋毫,这是要为国除害了!”
一时间,舆论被彻底引爆。无数百姓和闻讯赶来的官吏,纷纷涌上街头,或登上屋顶,遥遥望向那片火光冲天之地。
大司马府中,已然化作一片血与火的炼狱,喊杀声震耳欲聋。
谢乔一身戎装,手持长枪,正带着一队亲兵在重围中奋力冲杀。
“保护大司马!向东院突围!”贾诩嘶声力竭地大喊着,他虽不善武艺,此刻却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护在谢乔身侧,指挥着一队亲兵,状若疯狂地向外突围。
刀剑碰撞,火星四溅,场面惨烈无比。
而在远处的一座高楼之上,谢均一身白衣,凭栏而立,夜风吹得他衣袂飘飘,宛如即将乘风归去的仙人。
他面容悲痛,双拳紧握,遥望着那道在火光中仓皇逃窜的背影。
他身旁,年幼的天子刘协早已被这等场面吓得面无人色,小小的身体抖如筛糠,死死抓着谢均的衣袖。
谢均转过头,对着刘协沉声一拜,声音里充满了痛心与自责:“陛下,臣无能!未能劝服大司马迷途知返,致使其利欲熏心,走上此等万劫不复之邪路!为保陛下与汉室社稷安危,臣……不得不行此雷霆手段。请陛下,治臣之罪!”
刘协哪里还分得清真假,闻言只是连连摆手,声音都在发颤:“不丶不!太师何罪之有?太师忠心为国,力挽狂澜,朕全仗太师!”
无数看到那个曾经不可一世丶权倾朝野的大司马,此刻如丧家之犬一般,被太师麾下的军队追杀,狼狈逃窜。
“看呐!太师出手了!真是大快人心!”
“国贼谢乔!果然是她!幸亏太师英明神武!”
“有太师在,我大汉就有救了!陛下无忧矣!天下苍生无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