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不好,万一这个老东西趁人之危跑到墙另一边
“我倒是不知道,你喜欢钻小狗洞。”
江昭生的脸色一变,恢复了那副“你能那我怎么办的”吊儿郎当,沈启明摘掉手套,给他擦了擦花脸,叹了口气说:
“从今天开始,我不碰你了。”
听到这话,江昭生一阵狂喜,殊不知,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第一天,他洗了个热水澡,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躺在床上,江昭生警告他:“滚远点。”
沈启明只是淡淡建议他穿少点,不然会热醒。
江昭生用后脑对着他,翻了个身瞬间入睡了。
他睡着后,很快被热醒,衣袍被不耐烦地扯开,热度却更甚,江昭生好像闻到了一丝海盐的味道。
这个气味好像能缓解热度,他忍不住吸气,直到肺部有些难受,才放弃追寻那个味道。
脑袋枕着海风味的枕头,江昭生又往气味源头蹭了蹭,忽然听到一声低笑像惊雷一样从耳边炸响——
“跟我抢枕头?”
那天开始,江昭生,一个beta,开始疯狂痴迷于一个Alpha的味道,比百分百匹配度的Omega更甚。
但沈启明好像打算说到做到,哪怕他眼神迷离,偶尔含嗔带怨地看过来,也会坚持做自己的事,更衣洗漱,绝不动他。
江昭生偶尔也会为此感到羞耻但很快就被热l潮盖过,体内叫嚣着需要信息素,一波接一波的攻势冲软了他的骨头,他从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睡觉,到只是系上浴袍,再到悄悄恢复了正常同床共枕距离,最后甚至在清晨,发现沈启明正在把他从怀里放下来
迷恋他气味到不能自拔,不知道自愿在那个房间等待多久,每天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或者别的液体,好像一只水母,多汁无害,软的任人揉捏搓扁。
但沈启明只是任由他收集自己的衣物,像痴汉一样把领带西装放在枕边,自欺欺人地抱着他们入睡——哪怕半夜还是会滚进男人怀里。
烂泥一样的生活,磨平了江昭生的抵抗心,在拐弯抹角质问沈启明到底怎么样才能结束折磨的时候,对方轻轻帮他疏离汗湿的额发,手指剐蹭过他的嘴角,带出一丝晶莹,缓缓开口:
“跟我在一起吧,昭昭。”
江昭生终于明白,沈启明从未只是想做一个监护人。他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一个完全由他塑造、完全属于他、渗透着他所有影响与的完美“伴侣”。
他的养育,他的教导,全部都是为了最终彻底地、从身到心地拥有他。
沈启明,成了他永生试图摆脱,却永远无法彻底逃离的阴影。
那个在他童年无助时给予力量和权利的男人,也成了他成年后所有痛苦与恐惧的源头。
驾车到达城市另一头,江昭生压下心头因商宴的话而掀起的惊涛骇浪,快步走入。
沈启明这个名字像一根针但现在顾不上缅怀过去,他需要亲自确认塞缪尔所见是什么情况。
伊甸园的内场光线晦暗,空气浑浊。
塞缪尔的坐标定位发到手机上,他正要朝那个方向靠近——
突然,一丝熟悉的气味钻进鼻腔。
那味道……海风混合柠檬一样清新,不像塞缪尔的那么有掠夺性,但对江昭生来说就是特供的味道
这是他只在那个地方、只在那个人——沈启明——身边闻到过的、专门针对他调配的味道,能轻易软化他的骨头,麻痹他的意志,诱发出最难以启齿的依赖与爱慕。
“”
江昭生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掩盖口鼻,但为时已晚。
那气味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缠缠绵绵地包裹上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浓郁。它穿透了周遭所有的浑浊,精准地只针对他一人,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好喜欢
他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模糊,拍卖台上主持人夸张的口型、台下宾客狂热的表情,都扭曲成了晃动的色块和噪音。而那缕诡异的甜香,却愈发分明,如同指引的路标,牵引着他的感官。
不不能在这里
理智在疯狂报警,恐惧如同冰水浇下。江昭生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分成了两部分,理智知道这气味意味着什么,是陷阱、是麻醉、是通往过去噩梦的深渊,但生理上,他不受控制地想靠近,遵循那个味道的召唤,软弱得像个刚出襁褓就被扔在冰天雪地孩子,本能地靠近梦幻的地方。
他想转身离开,想屏住呼吸,身体却背叛了他。
双腿像是被钉在原地,又像是被那香气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朝着气味的源头——会场更深处、那个被厚重帷幕半遮着的区域——挪动了一步。
江昭生的呼吸变得急促,皮肤表面泛起一层细密的汗,一种熟悉的、酥麻的空虚感从小腹蔓延开,疯狂地渴求着什么。
是诱捕
哪怕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成为某个隐藏猎手的目标,他也控制不住地、小步小步地往会场更深处挪动。
这里人员混杂,说不定那个幕后黑手就在哪个角落,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那香气就是诱饵,江昭生感觉自己变成了冬日里觅食的麻雀,追着食物,轻而易举地就落入简陋的陷阱。
本能真可怕
他的目光挣扎着投向那片被帷幕遮挡的阴影,试图看清阴影后面有什么——视野却越来越模糊,只剩下那蛊惑的香气和体内愈演愈烈的燎原之火。
掀开厚重的帷幕,黑暗如同温暖而甜腻的温泉,缓缓漫过他的脚踝,爬上他的脊背,温柔地吞噬了他微末的意识与挣扎
黑暗温暖而粘稠,意识沉浮不定。
记忆变成梦境,染上光怪陆离的色彩。
是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