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无力了,仿佛回到了十二岁那年,只能用颤抖的手拨打急救电话,现在的他也只能把阿忒司带到一个大概安全的地方。过了十年,他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他的所有成长,在面对他在意的人时,就如同沙堡一样脆弱,涨潮的海水能轻易将它摧毁,不留痕迹。
他该怎么做?他能怎么做?到底是哪里错了,到底是……
司景几乎要开始怀疑自己。
偌大的医疗室除了阿忒司只有三个人,司景坐在床边,眸色晦暗深沉,整个人脆弱得像是一片影子;朵七靠在桌子边,面无表情,紧绷的唇才泄露出几分她的情绪;林源靠在门边,烦躁得恨不得抽一根烟。
见多了生死离别,这样沉重的气氛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她。
“我去实验室看看。”林源推开门离开。实验室和检验仪器都在楼上,之前阿忒司抽的一管血也经过好几轮的检测。魅魔的身体确实与人类的身体不同,光是能检测出来的几项数据都差别极大,跟别说不少数据都是完全检测不出来的。
医疗室只剩下三个人,司景哑着嗓子问:“诺莱尔能来吗?”
朵七闭上眼,轻叹出声:“他出国了,短时间内赶不来。”
过了一会儿,朵七又看到手机,心情好了几分,“有个好消息。”她一边说,一边按下播放键。
诺莱尔的声音回荡在医疗室,他嗓子带着暧昧的沙哑,间或夹杂着几声喘息。
“不用太担心,魅魔能在这里出什么事?说不定只是困了……”
“虽然我们魅魔一般不需要睡眠。”诺莱尔轻笑。
“放松一点吧,司总,别阿忒司没什么事,你给自己急出病了。”朵七劝道。
有人打来电话,司景想冷静一下,接通电话。
是他联系的搬运鲜花的人,已经到了景华苑。
司景远程打开门锁,调动客厅的监控吩咐了几句。工作人员绕过客厅的布置,开始小心地搬运鲜花。
“掉在地上的那支别动。”司景说。
一旁,阿忒司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庞静谧美好,就如同睡着了一样。可是睡美人一睡百年,阿忒司,你会睡多久呢?睡美人会等待她的王子,阿忒司,你会等待我吗?
司景指尖轻触阿忒司水红柔软的唇瓣,悲伤迷惘地垂下眼,凌厉的五官变得苍白脆弱,他明明才挣脱束缚自己的枷锁向阿忒司坦白心意,他们之间的一切才刚刚开始,哪个故事会在刚刚开场后就走向结局,他明明刚下定决心用自己短暂的一生拼尽全力去爱他。
“哥!”景良喘着气赶来,眼镜都有些歪,“嫂子怎么样了?出什么事了?怎么不跟我说?”
朵七没好气道:“跟你说干嘛?你来添乱吗?”
“我……表示一下关心啊,哥?”景良看见司景面色不太好,连忙说,“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嫂子是魅魔,生命力肯定比你顽强,你要好好活着才能继续跟他在一起啊。”
朵七气笑了,“你在想什么呢?出去出去,就不该让你过来添乱。”
“哥……”
“你先离开。”司景说,“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景良只好转身离开,一步三回头。
现在距离阿忒司昏迷也不过一个多小时,司景却觉得这一个多小时漫长无比,他期盼着阿忒司下一秒就能睁开眼睛看着他,笑眯眯地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恶劣又骄傲的魅魔会说:“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啊。”
是啊,我这样在乎你,你能不能让我少一刻的提心吊胆,能不能让我不要无助到想要去求助虚妄的神明?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源拿着一沓单子进来,眉头微蹙。
“可能找到原因了。”林源说,“不过很奇怪,我从未在异端身上看见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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