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玳玳:。。
没忍住疼的闷哼。
她甚至听到了尉迟长云不知道哪里摔骨裂的动静。
重重的呼吸比擂鼓还要响的在她耳边,一下又一下折磨似的捶打。
良久。
尉迟长云拍了拍趴在自己身上半天没缓过神的闻玳玳:方才你说孤你不会什么?
魂魄离体,闻玳玳耳边嗡嗡的,她迟钝的抬起头回看高耸入云的崖顶,又凝视确定没死,而且喘气,没断胳膊没断腿的尉迟长云。
连下落都能半炷香的高度,他们两人居然命大活下来了?
尉迟长云,你还是人吗?
闻玳玳头皮麻,股战而栗。
察觉到闻玳玳在抖,尉迟长云以为闻玳玳在后怕,担心引起她心疾不适,抬起一只放在她腰间的手,将被风又给弄乱的小脑袋扣在自己肩窝,也生怕有闪失,又有点后怕的安抚:吓着了?别害怕,我们没事了。
被风浸染过的嗓音,微哑低沉,寥寥几个字拉回了闻玳玳差点又再次崩溃的理智。
是啊!
这才是尉迟长云,她怎么可能自坐多情的以为他会为她殉情呢?万事留后手才是他的风格,不过他的后手从来都是大难临头,绝境重生。
大起大落的现实让闻玳玳一时无法接受,胸前本就血流如注的她,再也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等闻玳玳醒过来时,夕阳的余晕正好穿过茅草屋撒在她的脸上。
袅袅炊烟,溪水叮咚,鸡鸭觅食,犬吠猫跃,到处是熙攘声。
醒了?懒洋洋的清润之声从闻玳玳的床尾传过来。
闻玳玳刚要起来,忘了有伤在身的五官痛苦聚拢。
别动,老老实实躺着。神魂俱消,媚态横生的一张脸挪过来,先是将她额上已经温了的湿帕子拿掉,然后抬指贴着她额前试了试温度:还是有点烧,怎么样,觉得晕吗?
闻玳玳摇了摇头:我渴。
在伺候人,特别是伺候闻玳玳着方面,尉迟长云绝对是人中翘楚,比宫中经验丰富的老嬷嬷都要妥帖。
他先是起身调试好水温,然后单手端着碗,让闻玳玳靠在怀中,以舒坦惬意的姿势,用小勺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了下去。
习以为常不觉得多应该受宠若惊的闻玳玳,喝足后示意差不多了,想继续躺回去,尉迟长云便又颇有耐性的放下碗,仔细尽量不牵动她前胸伤口,还有背后伤口,跟放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似的,将枕头摆弄舒服,被子掖住。
方才尉迟长云起身时,闻玳玳见他走路有些一深一浅:你腿怎么了?转念一想最后两人踉跄摔倒在渊底,尉迟长云给她充当肉垫,落地时明显的骨裂声:是坠崖的时候伤着了?
尉迟长云对自己的伤向来是不上心的,应付道:嗯,无妨,反正骑马赶路,不碍事。
其他地方呢,伤的厉害吗?
尉迟长云不怎么能久站的坐回闻玳玳床边,用令她放心的口吻调侃:真伤的厉害了,孤还能给你倒水喂水?
这勾人的语气,让闻玳玳一下子后悔方才为何要说出关心他的话。
反正他不承认师父的身份,她也没有必要奉承他。
装作听不懂他的逗弄,把话题转到自己:小女的伤是
你的伤口创面太大太深,此处军医都是些粗人,缝伤口没个轻重,孤亲自动的手,你就不必谢恩了。
话说的是真轻松,真不要脸。
不过此处是军营吗?单看门前悠久古朴,与世隔绝的生活痕迹,不像啊。
见闻玳玳又不言语了,尉迟长云其实也有点紧张,方才故作轻松,不过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见小脸耷拉下脸来,估计还是介意他一个男子碰了她。
身为他的师父,总不能因为这种事逃避,或者寻各种自认为合适的借口。
不由自主,紧了紧手上的关节,实打实破天荒的道歉赔罪:当时情况紧急,你失血又过多,孤觉得你一个姑娘家肯定不愿意留下太难看的疤痕,所以才会亲自出手。若你心里实在过不去的坎,想要什么补偿,可以告诉孤,一
定想尽办法满足。
毫不意外,闻玳玳被镇住了。
尉迟长云,你到底想闹哪样?
刚排除他肯定不是喜欢自己的怀疑,现在又把俯瞰众生的姿态摆得这么低。
闻玳玳心跳漏了好几拍的咯噔一下,惊涛骇浪再次因为他降贵纡尊重新翻涌起来,一股子阴凉气直冲天灵盖。
她有点不敢回应,因为她知道,但凡开了口嗓音绝对是不正常的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