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的手指只差半毫。
差一点,尉迟长云要把深更半夜喝的热水,当场吐在闻玳玳脸上。
尉迟长云一边留神闻玳玳随时会睁开眼,一边心惊担颤的往回抽自己手。
好死不死的,在尉迟长云对闻玳玳生出忌惮心的同时,闻玳玳对尉迟长云更早生出戒备心。
自认只要抓住尉迟长云对自己的不轨之心,就能撬开他比冰山还难撬开缝的嘴。
同样在昨夜,困意来袭时,她拼了命的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奈何不知是因伤势导致倦意太浓,还是药中被尉迟长云下了什么安神的药,反正夜一旦深了,她就仿佛不能再驱使自己的身体,甚至意识犹如傀儡木偶。
黑暗中所做之事忘的多干净,清晨来袭时,她就多极致的清醒。
比如昨晚诈尸般的睁开眼开始犯浑,今晨,她又诈尸般迅猛反扣住尉迟长云鬼鬼祟祟的手。
证据确凿,人手并获。
这是五日来,两人第一次对话。
师伯,如果不是咱们这层伦|理关系,按照鬼鹰村的习俗,您应该对师侄负责了。
把手拿开。尉迟长云千防万防,又没防住的脸色,霎时变难看了。
想赖账?
闻玳玳将尉迟长云的手越攥越紧,强势蛮横凑到尉迟长云脸前示威:我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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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门外的动静,尉迟长云神色表示有点急,收起倦容,侃然正色,沉着声奉劝:把手拿开,滚回自己床上去。
闻玳玳可不是轻易退却的性子,如今她已被尉迟长云千锤百炼,根本不惧怕他的威压,反而兴致昂扬的惹他恼:师伯,师侄我也不指望您能负责,但我一个姑娘家被您又睡又摸了这么久,先前您不愿意承认自己肮脏的想法,师侄就当吃了哑巴亏。如今师伯被师侄当场捉拿,您是不是该给个解释,别想着抵赖呀!
尉迟长云浑身上下刚建立起来不可撼动的凛然正气,被闻玳玳一句话击的粉碎。已经受够了她精分的,脸色一会儿一个色的变化。
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到底谁更吃亏?
他尉迟长云到底怎么肮脏,做什么就肮脏了?
猝然。
在闻玳玳狞笑中,一张精雕细刻的脸,在阴沉中又近乎迷惑的明媚起来,神采奕奕,眼笑眉舒,愉悦的让她面上五官一滞。
尉迟长云用目光牵着闻玳玳的目光急转而下,最后落在了两手交叠的地方。
本打算好好理论一番,刚占上风的闻玳玳终于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什么,这下轮到闻玳玳脸色一会儿一个色的变,相比之下,还带点儿灰,带点儿惨。
尉迟长云撩着腔调:师侄要不要多叫几个人进来评评理,你与孤二人,到底谁想抵赖?
幸好闻玳玳的手要比尉迟长云小很多,在擒治他手时,仅有拇指食指形成的虎口攥着顶尖的那小圈,要是全。
还敢想全部呐?
闻玳玳触电般就要缩,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门被毫无征兆的打开。
期盼已久的亲切声音先入耳:闻丫头。
本该热泪盈眶的画面,硬生扭转成光荣耀祖,二老先是震惊,接着捂嘴笑的赶紧往回退,闻玄知装瞎的左顾右盼:咦,怎么没人呢?
装瞎闻妇接茬:是不是去那边用早膳去了。
装瞎闻玄知:对对对,咱们赶紧去看看。
砰!
门被重新合拢。
闻玳玳:。。
尉迟长云:。
两人总算是各自收回自己的手。
捂着胸口,赤足挪回床上的闻玳玳,打量又又又又双叒叕不作声,旁若无事正在屏风后独自更衣的尉迟长云,越想越气。联想到他方才的脸色变化,定是听到了爹爹、娘亲已经接近,故意让他们二老看见下流一幕,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待尉迟长云从屏风后换好衣服出来,正要出门时,闻玳玳印证:你早就听见爹爹娘亲来了对不对?
孤正是被你爹爹、娘亲下崖的动静吵醒的。
居然那么早。
闻玳玳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尖锐:你怎么不早说。是不是故意让我爹爹、娘亲看到我对你作愚蠢之事。
愚蠢?尉迟长云思索着,得出结论:你确实够蠢,孤当时提醒过你,让你赶紧滚回去,是你偏要揪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