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预想的……要快……也……更弱……”
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每一次开口,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墨尘上前一步,对着老者方向,郑重抱拳行礼:“晚辈墨尘,携‘星轨秘钥’与‘镜钥’林小凡,受星穹龙帝遗志指引,前来拜见‘海主’前辈,探寻对抗‘终焉’与‘仲裁者’之法,求问……‘镜钥’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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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消化墨尘的话语,也像是在积蓄力量。
“……星穹……那孩子……有心了……”
“……‘终焉’?‘仲裁者’?……”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与无尽的疲惫,“……不过是表象……与工具……”
“……真正的根源……在于……‘平衡之核’的……缺失……以及……因此而被……惊醒与扭曲的……‘原初之暗’……”
原初之暗?墨尘心神一震。这个词,他第一次听到。
“……混沌三分……存在、虚无、平衡……”老者的声音如同古老的史诗,缓缓叙述,“……然平衡之核……于无尽岁月前……因一场……无法言说的‘意外’……崩裂了一角……”
“……这一角缺失……导致‘存在’与‘虚无’的均势被打破……‘虚无’面开始……缓慢倾斜、扩张……此即……‘归墟之洞’的雏形……亦是……‘终焉’吞噬万物倾向的……源头……”
“……而更可怕的是……平衡之核的缺失……惊醒了沉睡于‘虚无’面最深处、代表着宇宙‘寂灭’与‘回归’本源的……‘原初之暗’……”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它本应……永恒沉眠……平衡缺失……让它感受到了……‘饥饿’与……‘不完整’……它开始本能地……吞噬一切……试图填补那缺失……却不知……那只会让缺失……越来越大……让它的痛苦……越来越深……”
墨尘如遭雷击!原来“终焉”背后,还有一个更加本源的“原初之暗”?而“空洞”的饥饿与悲伤,竟是源于此?
“……上古镜主……惊才绝艳……窥见部分真相……”老者继续道,“……他们知其不可力敌……遂制定‘归一’之契……汇聚万界源点……意图……重塑或替代那缺失的一角平衡之核……此为……‘镜’之计划的……初衷……”
“……然……他们低估了‘原初之暗’的……恐怖与……‘污染’……”老者的声音愈低沉,“……在尝试接触、解析‘虚无’面以制定计划时……‘镜’……被‘原初之暗’的……悲鸣与渴望……污染了……”
“……‘镜钥’……”老者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银辉,落在了墨尘怀中昏迷的林小凡身上,“……并非单纯的‘钥匙’……它是……被污染的‘镜’之核心……与一丝被意外捕获、并已扭曲的……‘原初之暗’的……碎片回响……强行剥离并封印后……投入轮回的……‘种子’……”
“……上古镜主……希望以此‘种子’为引……在新的纪元……以某种‘可控’的方式……重新沟通‘原初之暗’……寻找……或许存在的……安抚或修复之法……而非冰冷的‘替代’……”
“……但显然……‘仲裁者’及其背后的……那个早已消亡的冰冷文明遗志……选择了……更极端、更无情的……‘格式化’与‘替代’之路……它们视‘原初之暗’与其一切关联……为必须清除的‘错误’……”
真相,如同冰水浇头,让墨尘通体生寒。林小凡的本质,竟然是……被污染的古镜核心与扭曲的“原初之暗”回响的结合体?一个被上古大能们寄予厚望,却也危险无比的“实验种子”?
“……你的……镜子……”老者的“目光”又转向墨尘头顶的混沌轮回镜,“……很特殊……它似乎……在轮回中……融合了某些……不在原计划内的……‘变数’……你的……道……也……与众不同……”
“……或许……你……才是……这盘死局中……真正的……‘异数’……”
墨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前辈,那我们该如何做?如何才能真正对抗……不,是解决‘原初之暗’的问题?‘海眼’这里,又隐藏着什么?”
老者沉默了更久,胸膛处那点混沌光芒闪烁得更加急促,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虚弱:
“……海眼……即是……平衡之核缺失之处的……封印与缓冲带……吾……以残存之躯……结合源初之海的本源……于此……构筑了这‘法则之树’……延缓‘归墟’的渗透……也试图……解析那‘缺失’的……本质……”
“……但……吾之力……将尽……‘仲裁者’的封锁……加了……消耗……‘原初之暗’的悲鸣……也日益……清晰……”
“……钥匙……的到来……或许……是契机……”老者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林小凡,“……他的本质……能在此地……与‘原初之暗’的回响……产生最直接的……共鸣……或许……能借此……窥见那‘缺失’的……更多真相……甚至……找到一丝……与那‘悲鸣’……沟通……的可能……”
“……至于你……”老者看向墨尘,“……持镜的‘异数’……你的路……需你自己去走……或许……真正的答案……不在修复‘缺失’……而在于……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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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墨尘咀嚼着这个词。
“前辈,那‘仲裁者’的封锁……”
“……无妨……”老者缓缓抬起一只手指,指尖一点纯粹的银辉亮起,轻轻点向那棵法则巨树树干上的某个特定符文。
嗡!
整个广场,连同那棵法则巨树,猛地一震!一股磅礴却温和的源初之力,如同被唤醒的潮汐,自巨树根系涌入,顺着枝桠上的符文阵列流淌,最终汇聚于老者指尖。
那点银辉越来越亮,最终化作一枚小小的、蕴含着浩瀚信息与坐标的银色光梭。
“……此乃……‘源初印记’……蕴含吾对此地法则的……部分权限……以及……一处……或许对你们有用的……上古遗留‘工坊’的……坐标……”
光梭缓缓飘向墨尘。
“……带着钥匙……去那里……让他在‘法则之树’的共鸣下……尝试……感受……引导他……但……务必……小心……他的意识……可能……会被‘悲鸣’……拖入……”
“……吾……会为你们……暂时……稳住此地……但……时间……不多……”
老者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几不可闻,胸膛处的混沌光芒也黯淡下去,仿佛再次陷入了更深的沉眠。那两尊银色守护雕塑的气息却随之增强,牢牢封锁了广场中央。
墨尘接过那枚温润的银色光梭,信息流入心神——那“工坊”的坐标,位于这片几何迷城的另一侧深处。
他看了一眼怀中依旧昏迷、却似乎因靠近此地而眉头略微舒展的林小凡,又看了看沉眠的“海主”与那棵宏伟又悲怆的“法则之树”。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他们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而接下来,他们需要做的,是让林小凡这枚危险的“钥匙”,在这源初之地,尝试去“沟通”那宇宙根源的悲伤与饥饿。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墨尘握紧了手中的光梭,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无论如何,他都会陪着小凡走下去。
“我们走,去那个‘工坊’。”他转身,对同伴们说道。
新的探索,在这片沉默的法则迷城中,即将开始。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接受“源初印记”的刹那,那沉寂的“苍白桎梏”封锁网络之外,某个更加冰冷、更加无情的意志,已经将“海眼异动,钥匙接触核心”的信息,标记为了最高优先级事件。
“最终清理协议:逻辑湮灭,执行等级提升。‘归墟之影’诱导协议,注入额外能源。目标:海眼内部,所有‘污染源’与‘变数’。倒计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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