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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源初回响与混沌萌芽（第1页）

银色光梭在掌心微微搏动，传递来清晰的方位感应与那片被称为“工坊”区域的模糊轮廓。墨尘收回望向“海主”沉眠方向的目光，那棵法则巨树依旧静静矗立，枝桠间流淌的符文阵列如同缓慢呼吸，守护着中央那片沉重如山的疲惫。

没有时间耽溺于震撼或感伤。墨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将银色光梭贴近混沌轮回镜。镜面泛起微澜，将光梭中的坐标信息与“源初印记”的权限波动吸纳、解析，随即投射出一幅更加清晰、却也更加曲折复杂的路径图——那路径并非直线，而是在这庞大的几何迷城中蜿蜒穿梭，避开某些标记为“高紊流”或“法则塌陷”的危险区域。

“走。”墨尘言简意赅，抱起依旧昏迷但气息趋于平稳的林小凡，率先踏入由镜光标记出的银色路径。月璃、暗寒分立两侧，血蔷薇的身影在前方路径拐角处一闪而逝，敖嶙等龙族战士则沉默而警惕地殿后。

离开了相对开阔的中央广场，重新没入由无数巨大几何体构成的迷城深处。环境变得更加压抑，那些悬浮、旋转的结构体变得更加庞大、形态也更加怪诞。有的如同被无形之手揉捏过的多面晶体，每一个切面都映照着不同的扭曲光影；有的则是无限延伸、尾相接的螺旋通道，散出令人眩晕的空间错乱感；更有些区域，银色的“地面”不再平整，而是如同液态般缓慢起伏、隆起或凹陷，形成一片片银辉的“丘陵”与“沼泽”。

空气中弥漫的源初气息，不再仅仅是沉重，更添了几分躁动与紊乱。仿佛墨尘等人的闯入，尤其是林小凡那特殊本质的靠近，打破了此地长久以来勉强维持的某种脆弱平衡。偶尔，会有细碎的、银色的法则碎片如同风化剥落的墙皮，从那些几何体表面飘落，尚未落地便已分解为纯粹的光点消散；有时，路径两侧的银辉会毫无征兆地扭曲、旋转，形成短暂的小型涡流，散出吸力或斥力，需要众人小心应对。

“主人，此地的法则……似乎极不稳定，对外来存在，尤其是小凡，产生了‘排异反应’。”月璃轻声提醒，她周身的月华在此地受到极大压制，仅能勉强护住自身与近旁的墨尘、林小凡。

“嗯。”墨尘点头，他能清晰感觉到，怀中林小凡眉心的混沌光晕，即便在昏迷中，也正与周围环境产生着极其细微却持续不断的“共振”。这共振如同投入静水中的石子，虽小，却可能在这片本就敏感的区域引连锁反应。混沌轮回镜微微嗡鸣，镜光流转，不断调和着这种共振带来的法则扰动，艰难地维持着路径的稳定。

暗寒的冰寂之力在这里几乎失去了用武之地，极致的寒冷无法冻结流动的法则与概念，她只能将力量内敛，专注于自身的防御与对突危险的瞬间反应。血蔷薇的隐匿之道也大打折扣，那些几何结构体表面光滑，阴影稀少，且空间结构时常微调，让她难以完美融入环境，更多时候是靠着她乎常人的敏捷与对危险的本能直觉在前探路。

敖嶙等龙族战士则承受着最大的压力。他们的龙力属性偏向物质与能量层面，与这种纯粹法则概念构成的环境最为格格不入，每一步都如同在粘稠的胶水中行走，消耗巨大。但他们凭借坚韧的意志与龙族强横的体魄，硬生生扛了下来，始终保持着战斗阵型。

行进约莫半个时辰，依照光梭指引穿过一片由无数悬浮的银色立方体构成的、如同迷宫般的区域后，前方的景象豁然一变。

那是一片相对“空旷”的环形区域，中央没有高大的几何结构体，只有一片如同镜面般平整的银色地面。而在环形区域的边缘，均匀分布着十二尊形态各异的银色雕像。

这些雕像并非人形，也非兽形，而是一些极其抽象、仿佛由最基础的几何线条与符文强行组合而成的构装体。有的像是一团凝固的乱码，有的像是某种未完成的仪器外壳，还有的干脆就是几根交错的光柱固定在基座上。它们静静地矗立着，表面流动着黯淡的银辉，散出一种与周围环境迥异的、冰冷的造物感与工具感。

这里，就是“工坊”？与预想中充满器械、炉火、图纸的景象截然不同。

银色光梭的指引到此为止，轻轻从墨尘手中飘起，悬浮在环形区域的正中央，开始缓缓旋转，散出柔和的召唤波动。

墨尘停下脚步，仔细感知。此地虽然看似平静，但那十二尊抽象雕像，却给他一种隐隐的威胁感。它们不像是装饰，更像是……守卫，或者某种测试机制。

“小心，不要贸然踏入中央区域。”墨尘示意众人停留在环形边缘，“我先试探一下。”

他心念一动，混沌轮回镜分出一道细微的镜光，如同触手般，小心翼翼地探向中央悬浮的光梭。

就在镜光即将触及光梭的刹那——

嗡！嗡！嗡！

环形边缘，三尊距离最近的抽象雕像，表面的黯淡银辉骤然亮起！它们那难以名状的“身躯”开始快变形、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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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尊化作一张由无数细小银色立方体构成的、不断旋转变化的立体网格，朝着镜光笼罩而来，网格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分割、解析。

一尊则延伸出数条由流动符文构成的银色锁链，如同灵蛇出洞，缠向镜光，锁链上散着禁锢与剥离的意蕴。

最后一尊最为奇特，它直接“溶解”成一滩银色的液体，随即从中升起一个不断变幻着复杂立体图形的光团，光团散出的波动，直接干扰着镜光中蕴含的混沌道韵，试图使其“失效”或“逆转化”！

三种截然不同、却都精妙诡异的攻击方式，瞬间封死了镜光的所有变化！

墨尘眼神一凝，立刻切断那缕镜光，任其被网格分割、锁链缠绕、光团干扰，最终溃散成光点。他看得分明，这些雕像的攻击，并非基于能量强弱，而是针对法则结构与概念存在本身！那网格是空间解析与分割，锁链是法则禁锢与剥离，光团则是概念干扰与逆推演！这分明是某种极高层次的“法则实验”或“概念测试”手段！

“这些雕像……恐怕是上古时期，在此地研究‘平衡之核’或‘原初之暗’的某位或某群大能，留下的‘验证机制’。”墨尘沉声道，“想要拿到光梭，或者进入工坊核心，必须通过它们的测试……或者说，证明我们拥有‘资格’。”

“资格？什么资格？”月璃蹙眉。

“或许……是理解、运用、乃至‘修补’或‘沟通’此地混乱法则的资格。”墨尘看向怀中的林小凡，又看了看自己的混沌轮回镜，“小凡的本质或许能引共鸣，但主动控制与运用，是另一回事。而我的镜子……或许能作为媒介。”

他决定亲自尝试。将林小凡轻轻交给月璃照看，墨尘独自一人，踏步走向环形区域的中央。这一次，他没有催动攻击或防御性的镜光，而是将混沌轮回镜悬于头顶，镜面朝下，如同倒悬的湖泊，流淌下温润而包容的混沌道光，将他周身笼罩。

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全神贯注，将自身对混沌之道的理解，对轮回的感悟，尤其是近期接触“终焉”、“归墟”、“源初”等种种对立或本源力量后产生的全新认知，毫无保留地融入周身的镜光之中。

当他踏入环形区域第一步时，十二尊雕像同时“苏醒”！更多的攻击方式涌现：有的射出扭曲光线的棱镜射线，有的制造出时间流异常的领域，有的甚至直接投射出蕴含破碎法则信息的“知识洪流”冲击心神……

墨尘不闪不避，也不硬抗。混沌镜光流转，如同最高明的太极推手，将棱镜射线折射偏转，将时间异常领域包容同化，将那“知识洪流”分解吸收、化为自身道韵的养分。混沌之道，本就蕴含演化万法、包容万有的真意，在此地得到了极致的体现。他并非破解了这些攻击，而是以一种更高层次的“理解”与“共存”，将它们“化解”了。

他一步步向前，如同行走在暴风眼中。周遭是狂风暴雨般的法则攻击，而他周身三丈之内，却是一片相对平静的混沌之域。他对混沌轮回镜的运用，对自身大道的理解，在这场前所未有的“法则洗礼”中，飞快地提升、精炼、升华。

终于，他走到了中央，站在了那枚缓缓旋转的银色光梭之下。

所有的攻击，在这一刻，齐齐停止。十二尊抽象雕像重新恢复了沉寂，表面的银辉再次黯淡下去，仿佛从未激活过。

墨尘伸手，握住了光梭。

嗡——！

光梭在他掌心融化，化作一股温润而浩瀚的信息流与权限烙印，涌入他的神魂，与之前的“源初印记”彻底融合。

瞬间，他对这片“工坊”区域，有了更深的理解。

这里，并非制造实体物品的场所，而是一处“概念锻造”与“法则实验”的遗址。上古那位（或那些）在此研究的大能，试图通过直接操控、组合、修正最基础的法则概念，来探寻修复“平衡之核”缺失，或者理解、疏导“原初之暗”的方法。那些抽象雕像，既是守卫，也是他们留下的“课题”或“工具”。

而工坊的核心，并不在地上，而在……下方。

随着墨尘心念一动，脚下平整如镜的银色地面，如同水银泻地般向四周褪去，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由流动的银色阶梯构成的通道。通道深处，传来更加浓郁而奇异的法则波动，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与林小凡眉心光晕隐隐共鸣的混沌气息。

“下面才是真正的工坊核心。”墨尘回头对众人道，“月璃，暗寒，蔷薇，敖嶙，你们在上面警戒，随时注意那些雕像和周围环境。我带着小凡下去。”

“主人，小心。”月璃担忧道。

墨尘点点头，重新抱起林小凡，沿着银色阶梯，一步步向下走去。

阶梯仿佛无穷无尽，周围是流动的、如同液态光构成的墙壁，上面不时闪过一些更加古老、更加难以理解的符文与图案，像是某种实验记录或推演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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