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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源初回响与混沌萌芽（第2页）

终于，阶梯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个不算太大、却充满了难以言喻“存在感”的球形空间。空间的四壁，完全由不断变幻、流淌的基础法则线条与概念光团构成，如同将宇宙的底层代码直接可视化。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由无数细碎混沌色光点构成的、缓缓旋转的光茧。光茧周围，环绕着十二个相对微小、却同样由基础法则线条构成的立体模型，它们似乎在模拟着某种复杂的系统运行或能量交互。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球形空间的顶部，垂落下一根粗大的、半透明的银色“管道”，管道的一端连接着上方的法则迷城（或者说整个海眼空间），另一端，则直接没入了中央那混沌光茧之中！管道内部，流淌着浓郁的、被层层过滤和缓释过的源初银辉，以及一丝丝极其微弱的、被剥离了大部分狂暴与饥饿意蕴的……混沌回响！

这里，竟然在尝试主动汲取和“处理”源初之海的力量，甚至……接触和解析“原初之暗”的回响！那混沌光茧，恐怕就是某种“接收器”或“缓冲器”！

墨尘心中震撼。上古大能的手段，果然通天彻地。他们并非一味畏惧或逃避“原初之暗”，而是在尝试理解、接触，甚至……利用？

他将林小凡轻轻放在混沌光茧旁边。光茧似乎感应到同源的气息，旋转微微加快，散出的混沌光点主动飘向林小凡，融入他眉心的光晕之中。林小凡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度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仿佛得到了最本源的滋养。

“或许……这里就是‘海主’所说的，能让小凡尝试‘感受’和‘沟通’的地方。”墨尘盘膝坐在光茧旁，将混沌轮回镜置于身前，镜光温和地笼罩住林小凡和光茧。

他依照“源初印记”中获得的模糊方法，以及自身的理解，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光茧中那被处理过的混沌回响，以极其缓慢、温和的方式，接触林小凡沉睡的意识深处。

起初，并无反应。

但随着时间推移，光茧与林小凡之间的共鸣越来越强。林小凡眉心的混沌光晕开始自主地、有节奏地明暗闪烁，与光茧的旋转频率逐渐同步。

墨尘屏息凝神，通过混沌轮回镜的镜光，作为桥梁与过滤器，谨慎地观察着。

突然，林小凡的身体微微一颤！

紧接着，一幕幕破碎、模糊、却充满了极致情绪的光影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那共鸣的通道，汹涌地冲入了墨尘的心神，也似乎映照在了周围的法则墙壁上！

他看到：一片无始无终、无光无暗的“混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最原始的“存在”与“虚无”的朦胧分野。

他看到：一道无法形容其璀璨与完美的“光”（平衡之核）诞生于混沌中央，它的存在，自地划分、稳定了周围的混沌，带来了最初的“秩序”与“可能”。

他看到：那“光”的某处，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细微的、仿佛源自更高维度或更本质层面的“裂痕”。裂痕产生的原因完全无法理解，仿佛一个“错误”的随机事件。

他看到：裂痕的出现，让“光”变得不稳定，也让混沌深处，某个原本与“光”一体两面、处于永恒沉眠的“暗”（原初之暗），被惊醒了！它感受到了“光”的不完整，感受到了自身的“缺失”，一种源自本能的、无法理解的巨大悲伤与永恒饥饿，淹没了它初生的“意识”！

他看到：“暗”开始本能地吞噬周围的混沌，试图填补那“缺失”，却让裂痕越来越大，也让自己的悲伤与饥饿愈强烈，陷入了永恒的恶性循环……

他看到：上古镜主等大能的身影，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艰难探索，他们的“镜”倒映着“光”的裂痕，也映照出“暗”的悲鸣，最终……被那无边的悲伤与饥饿污染……

他还看到：在“暗”那无尽的悲伤与饥饿的核心最深处，除了疯狂，似乎还保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执着的……想要“完整”、想要“停止悲伤”的……本能渴望？那渴望如此微弱，被无尽的负面情绪淹没，却仿佛从未真正熄灭……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林小凡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不再是孩童的清澈，而是变成了一片深邃的、仿佛倒映着宇宙初开与终结景象的混沌漩涡！无尽的悲伤、饥饿、以及那一丝微弱的渴望，如同实质，从他小小的身躯中弥漫开来，让整个球形空间的法则线条都为之扭曲、哀鸣！

“小凡！”墨尘心中剧震，想要上前。

“哥哥……”林小凡开口，声音不再是稚嫩，而是带着一种空灵、疲惫、仿佛由无数回响叠加而成的怪异质感，“……我看到了……那个‘黑黑的’（原初之暗）……它好伤心……好饿……它也想……停下来……但是它……停不下来……它找不到……‘路’……”

他的话语混乱，却直指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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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林小凡眼中的混沌漩涡缓缓旋转，看向墨尘，又看向周围的法则墙壁，“……这里……有‘路’的……一点点……痕迹……但是……坏了……被……‘白白的东西’（指苍白桎梏，也可能指仲裁者的力量）……挡住了……”

他伸出小手，指向球形空间顶部，那根垂落的银色管道与混沌光茧的连接处。在他的“视野”中，那里似乎存在着某种极其复杂、由无数法则线条交织而成的“通路”虚影，但此刻，那“通路”的大部分，都被一层冰冷的、苍白的“锈迹”所覆盖、堵塞。

那是“仲裁者”的封锁力量，已经渗透到了“海眼”内部，甚至开始侵蚀这上古遗留的工坊核心！

“小凡，你能‘看’到修复那‘路’的方法吗？或者……感受到怎么和那个‘黑黑的’说话，告诉它‘路’在哪里？”墨尘强压心中的激动与忧虑，尽量用孩子能理解的方式问道。

林小凡闭上眼睛，似乎很努力地去“想”，眉心的混沌光晕剧烈闪烁。好半晌，他才有些沮丧地睁开眼，混沌漩涡稍微淡去了一些，恢复了部分孩童的茫然：“……看不清……‘路’好复杂……而且……‘白白的东西’……很讨厌……在‘吃’掉‘路’……还有……那个‘黑黑的’……声音太大了……我……我有点怕……”

他的本质虽然特殊，能够共鸣甚至窥见“原初之暗”的回响与部分真相，但毕竟年幼，灵魂尚未完全成长，力量也未成熟，面对如此宏大而恐怖的宇宙根源问题，以及“仲裁者”步步紧逼的封锁侵蚀，感到畏惧和力不从心，再正常不过。

墨尘心中一紧，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他上前，轻轻将林小凡拥入怀中，温热的混沌道韵缓缓渡入，安抚着他有些紊乱的灵魂波动：“没事了，小凡，已经做得很好了。先休息，不着急。”

在林小凡的视角和共鸣下，他们至少确认了几件事：一、“原初之暗”并非纯粹的毁灭意志，它的疯狂源于“平衡之核缺失”引的痛苦与本能，其核心深处或许留存着一丝“停止”的渴望；二、上古工坊这里，可能存在某种“通路”或“方法”的痕迹，与修复缺失或沟通“暗”有关；三、“仲裁者”的封锁已经深入，正在破坏这些痕迹。

这既是希望，也是巨大的危机。

就在墨尘准备带着稍微平静下来的林小凡离开这个球形空间，返回上层与同伴汇合，从长计议时——

整个球形空间，连同上方的环形工坊区域，乃至整个“海眼”几何迷城，猛地剧烈震颤起来！

不是之前那种法则紊乱的细微波动，而是一种仿佛被巨力从外部狠狠撞击的恐怖震动！法则墙壁上的线条疯狂扭曲、断裂，中央的混沌光茧明灭不定，那根银色管道更是剧烈摇晃，似乎有苍白的数据流正顺着管道，从上方强行侵蚀下来！

同时，一个冰冷、无情、且比之前在源初之海上听到的更加清晰、更加接近的意念，如同刺骨的寒风，穿透层层空间阻隔，直接响彻在墨尘和林小凡的心神深处，也回荡在整个工坊区域：

“警告：检测到‘污染源’与‘上古危险协议’深度接触……‘源初回响’共鸣度标……‘逻辑湮灭协议’终极执行模块……激活……”

“‘归墟之影’诱导协议……全功率注入……目标：海眼内部，坐标已锁定……”

“‘苍白桎梏’最终形态……展开……‘概念格式化’……启动……”

最后的清算，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仲裁者”显然已经将他们的此次接触，判定为最高级别的威胁，不惜代价，要动用最终手段，将他们连同这处可能隐藏着“答案”的上古工坊，一并从概念层面彻底抹除！

墨尘脸色骤变，抱起林小凡，化作一道混沌流光，朝着来时的银色阶梯疾冲而上！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与同伴汇合，应对这前所未有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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