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几天闹这一场的意思很明白……
是二子忍无可忍的在反击了。
鸿仁帝一点都不觉得二子找人把兄弟的双手都打折有什么问题了,那孽畜现在是庶人!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了!就连齐承明一声招呼不打的把两个宫女太监送进慎刑司断了命,鸿仁帝也觉得欣慰了。
这才总算有点皇子的样子。
不过要换做遭受了这些的人是他——呵,他的报复才不会只是把人的手打断。
那人就别想活着了!
鸿仁帝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对于二子这时候的做法,却没有不满意的。
最终在齐庶人挨打的这件事上,鸿仁帝没表露一点对李半晖和齐承明的惩罚,反而为二子撑腰一样的说道:“容嫔心肠毒辣,朕尤为不喜!褫夺封号贬为庶人,送去冷宫吧。”
他心烦的挥了挥手,像是在赶蚊虫一样:“朕不想再见到她。”
“告诉宗人府一声,那个孽畜也废除名姓,不得以皇家齐氏自居!往后消息不得出,他的事别再往朕面前递了。”鸿仁帝也不想再听到这个糟心儿子的事。二子往后还想出气,爱怎么过去怎么过去。
三皇子一脉的人还剩些三瓜俩枣的,鸿仁帝越想越气不过,又杀的杀贬得贬,发泄了一通才好受了些。
——原来都是这些蠢物在从中作梗,不然二子也不会从小受那么多磋磨!
鸿仁帝自认有了理由。
“是。”
福满公公吃完了瓜,心满意足的带着好几道旨意退下了。
这等于陛下默认了不打算再保‘三皇子生母’的脸面,要让于庶人在冷宫里磋磨致死的结局。也默认了三皇子这一系的人彻底败落。连死灰复燃的灰都没了,这是彻底完了!
第二天。
圣旨传遍了京里的时候,宋故听着门房的人过来禀报,手上的对牌都没拿稳,掉了一个。他惊呆了:“……!”
等等,谁?
三皇子的母妃彻底贬没了,谁来给他出谋划策?谁来给他招兵买马?未来那场宫变呢?
宋故等了那么久的宫变也没了!
……我们还没出力呢,你们怎么就倒下了?
第216章
外面听到圣旨的各家反应不一。
贡院里。
“……”
齐承明看似坐着在发呆,实则上把鸿仁帝发布的圣旨听了个全。
他默默垂下眼帘,心中平静。
……这件事能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完成,实是再好不过了。
齐承明想报复是一回事,想借机试探一下鸿仁帝现在对他的忍耐底线也是另外一回事。就算鸿仁帝这回不高兴,他入了贡院在主持春闱,老皇帝也不能趁机发作他。
但往后,他就知道鸿仁帝对自己的偏见有多深,从而调整他的应对态度了。
现在借力打力,有了鸿仁帝下旨,三皇子一党就再也没有蛰伏着起伏的能力了。齐承明心里安了不少,摆在他面前的竞争对手,便只剩下了原男主七皇子了——
换句话说,要看鸿仁帝本人的心意了。他要是想从中作梗,再是烂泥也能硬扶。
齐承明不打算当孝子贤孙,乖乖在老皇帝划定的范围内夺嫡,他要做就要釜底抽薪,最后一个对上的敌人一定是老皇帝。
齐承明在心里过了一遍凭票计划,再想想趁着春闱瞩目、悄然从京中离去筹备后手的几个伴读,他镇定下来,重新把注意力落在了贡院里。
他和两位副考官都坐在办公的房中,身边还有七八个官员和小吏一同负责帮忙。此时不少人在进进出出,低声的说着各个事项:
“恭桶已经又检查过了……不会有人夹带。”“蜡烛呢?”“王爷派了一队士兵守着。”
“王爷,看这几日天色,京城恐会下雨啊。”汪石期期艾艾的凑上来,小心提议着。
齐承明疑虑的看向他,认出了这位是嫡公主的新夫婿,这几日他好像格外巴结自己:“京城常年干燥,只有临近夏日会下几场雨水,汪学士是如何得知的?”
汪石努力镇定了一定,好在他家境窘迫,是乡下在土里扒食的泥腿子,现在也有话说:“回王爷,下官家中是种田为生的,看天时是家常便饭。”
齐承明本来就是故意与他交谈,便顺着话头吩咐:“贡院之前修缮过,不容易漏雨。但以防万一,让巡逻的士兵们去检查一番。”
“下官替士子们多谢王爷!”汪石眼睛一亮,连语气都亲厚了不少。
他为什么非要凑过来这么说,是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一年的冬日过于寒冷干燥,但是夏日的雨水又太过充沛,从三月里就一路泛滥,最后引起了夏汛……
汛情波及不到京城,但万一贡院这会儿漏雨,说不定会筛下去几个新君的栋梁之材。汪石一心为君,前世他只是个芝麻大的小官,帮不上什么忙,但这一世离得这么近,激动得汪石总想找点事做做。
“本王记得你的婚期也快近了吧?”齐承明心中惊异,意识到汪石对他的好感好像挺高,勉励了一句,“放宽心。”
汪石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给他看,鼓起勇气说:“不知道届时是否有幸邀请到王爷……”
旁边路过听到的小官猛然大惊,胆颤心惊的看着他。
虽说汪石尚的是公主,邀请皇子去参加婚礼无可厚非。但……但你也得看看情况啊!嫡公主是六皇子的同胞姐姐,六皇子和瑞王如今是争夺皇位的对手,这……
这能混为一谈吗?
人家王爷只是客套一句,汪学士你就当真了?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