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现如今都住一个屋檐下了,其他的慢慢来,太过容易吓到她。
“行,不想搬就不搬,按照你的节奏来,”蒋正礼狭长的眼眸轻轻擡起,不容置疑道,“不过,今天你答应我的,可不能算了。”
他话音未落,转身进了卫生间吹起了头发,一扇门内传来轰轰声堵住了她接下来所有的话。
蒋正礼说是让她按她的节奏来,看似给了她时间做心理准备,实际上又好像没给。
还不是要一起睡。
岑枝抱着枕头,看了看卧室两米的大床,又看了看浴室门,犹豫了很久,咬了咬唇走向床铺。
不就是睡一觉麽,吃亏的是谁还说不准呢,她怕什麽。
岑枝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壮胆,一边熟练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说多害怕也没有,打心底里她就不觉得蒋正礼不是那样的人。
相比担心蒋正礼的人品,岑枝更担心自己,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一贯睡眠习惯不好。
刘芳曾经说过,岑枝睡熟时总是喜欢在半夜三更说梦话,有时能把她吵醒,好几次还把她吓得不轻。
就像上次酒店里蒋正礼手机那段录音一样,岑枝都没有一点印象。
她找过程了,程了说,那些都是睡眠中的潜意识,是内心深处的投射,说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用放在心上。
岑枝想着,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窗外雨声太过催眠,还是被子太舒适,她有些犯困。
蒋正礼推门出来,见到的便是这一场景。
明明他进去之前,还小心翼翼害怕不敢的样子,转眼,他一出来,她呼吸平稳睡熟过去。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谁一整晚没睡。
他也不知道该夸她心态好,还是该庆幸她对自己的信任和不设防。
值夜班後遗症上来了,身体疲惫得厉害,蒋正礼按了按眉心,掀起被子一角,自然地在她身边躺下。
甫一躺下,她身上的热度就不安分地下意识寻了上来。
蒋正礼顿住,定定盯着她露在被子外那张脸,也不知道平时看起来安安静静,说话呛人的她,睡觉在梦里也不老实。
他好气又好笑,伸手替她掖了掖。
——
自然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房间里仅剩一些几不可见细碎的光,昏昏沉沉的。
“叮咚——”
这一觉像是睡了很长,岑枝迷迷糊糊被手机消息提示音吵醒,还没睁开眼,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不用管它,再睡会。”
“……?!”
岑枝大脑宕机了几秒,反应过来她现在是什麽姿势,脸红了又红。
她枕的是他胸口,还能听见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岑枝听着不禁自己的心跳也开始加速,血气上涌,头脑立马清醒了几分。
蒋正礼在说完那句话,又睡了过去。
她是彻底睡不着了。
可身上禁锢着她的手,即使睡着了也没动一下,岑枝试着挪了挪,下次它又会重新出现在另外的地方。
要不是他呼吸平稳,闭着眼睛,她都要怀疑是他故意在逗她。
岑枝放弃了挣扎,稍稍动了动头,换了个舒服的位置。
视野里,是蒋正礼闭目养神的侧脸轮廓,岑枝看着,指尖鬼迷心窍地落在他眉骨上,从眉骨自上而下,鼻梁,唇角,下颌,最後停在他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
胡茬不像头发,短而硬,岑枝觉好玩,上手用指甲轻轻拨弄。
岑枝全神贯注在玩弄胡茬上,完全没发现,每在她用指甲剐蹭一次,躺着的蒋正礼眉心微动。
终于,蒋正礼再也忍不住,睁开眼一把抓住她胡作非为的手,嗓音暗哑道,“好玩吗。”
岑枝一惊,眼睫颤了颤,做坏事被当事人抓包,还是在床上,跑又跑不了,“我错了。”
“……”
岑枝低头认错十分爽快,後果就是,她被他拉着进了卫生间,让她帮他刮胡子。
“我不会。”
岑枝看了一眼他下巴上的那些又短又粗的胡茬,摇了摇头。
蒋正礼拉住她的手,在她手上挤了不知道是什麽玩意的东西,又拉着她手往下巴上抹,“不会我教你。”
“……”他声音带着莫名蛊惑,岑枝愣愣地看着他用自己的手在他脸上胡作非为,好几次都差点因为力道不对破皮。
岑枝看得胆战心惊的,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