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多谢仙人,”慕晚环顾一圈,心有馀悸道:“月陵就来了这麽点儿人?”
元家主摇扇:“我来得晚,这倒不清楚。”
慕晚继续纠缠:“您真不知?”
“你想问谁?”元家主似笑非笑。
慕晚笑意僵住,摸了摸脸:“如此好猜麽?”
家主笑眯了眼:“心思全写在脸上。”
“真无趣!”
她佯做恼怒,冷面怒视他,下一刻又笑开:“还看出什麽?”
这变脸的功夫让他高看一眼,也笑说:“看不出了。”
慕晚又问:“方才听人说,你们找了许多年秘境信物?”
这瞬,姜家主恰走出来,与元家主对视一眼,道:“都捉到了,走罢。”
元家主沉吟片刻,面朝衆人,万分沉痛道:“今日之事,谁也不愿看见。”
“但这群邪修未捉到,尚不能泄密引起恐慌。万望诸位戮力同心,渡过此劫!”
“此後世间安危,皆系你们,元某在此谢过!”
衆人回礼,心知事关重大,必得守口如瓶,也只能由他们扛起这份责任。
姜家主见此心下稍定,目光扫过燕白一衆,“你们也是,休要再胡闹!”
他们自是应下。
“走。”元凌说。
等出地牢,他又指了个人,道:“我们回月陵,你送慕姑娘回去。”
“不必,”华星烛拒道,“我与她一道回去。”
“你这是?”
“我不回月陵了。”
见他们眼神惊异,华星烛笑说:“我与尤家五年之期已到,还是喜欢自由身。”
元家主轻叹声,并未强求。转头问:“周云还要找麽?”
姜家主揉了揉眉心:“找。”
周云带着柳辞,从暗牢出来便一路狂奔,不知走了多久,只觉肩上死灵愈发轻了。
“放我下来吧。”柳辞轻声道。
周云止步,瞳孔对着他。
柳辞说:“不必走了。”
周云依旧盯着他。
他温声道:“你的花还没绣完。”
他们不一样。
他孑然一身,能靠情爱过活,其间快乐胜过诸多。
而云娘留恋的,是她生前未曾见过的繁华人间。
若无情爱,四时风物亦可。
柳辞自己爬下来,无奈道:“我知道,你听得懂。”
哪怕在从前,她不是看不明白,只是懒得睁眼——实则这就是她最舒服的状态。
周云说:“我带你走。”
柳辞只是笑。
他从前教她念字,哄着她念情话,说:“愿为天地一蜉蝣,人世一草木,受甘霖风霜,携手与共,此生无憾。”
她许是不明白。
但她护他一程,他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