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国却问得很细:“黄经理打算怎么合作?出口哪些产品?定价多少?付款方式呢?”
黄经理显然有备而来:“我们打算先试水‘北木标准’椅子和‘文人’系列笔筒。定价嘛,椅子出口价o美元,笔筒o美元。我们买断,您负责生产。”
宋志学心里算了下:o美元按当时汇率约合o元人民币,比国内售价还高,似乎是好事。
秦建国却摇头:“不合作。”
“为什么?”黄经理不解,“价格可以再谈。”
“不是价格问题。”秦建国缓缓道,“第一,买断不行。北木的产品必须控制销售渠道,不能流到不合适的地方。第二,出口价太低。我的椅子在国内卖oo元人民币,出口至少应该oo美元。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你们不懂我的东西。”
黄经理脸色有些难看:“秦师傅,我们是专业的外贸公司,怎么会不懂?”
“你们懂市场,不懂手艺。”秦建国指着工棚里的工具和半成品,“这把椅子为什么值钱?不是因为材料,是因为背后的人、时间、心血。你们把它当普通商品卖,是对匠人的不尊重。”
他顿了顿:“如果真想合作,我有个条件:你们带客户来小院,我亲自介绍,客户认可了再下单。而且,每件出口产品都要附上中英文的制作故事,让外国人知道他们买的不只是家具,是中国手艺。”
黄经理沉吟良久,最终点头:“秦师傅是真正做事的。好,我答应您的条件。下个月我带几位日本客商来,您看行吗?”
“行。”
客人走后,李强忍不住问:“师父,oo美元一把椅子,日本人会买吗?”
“会。”秦建国笃定,“日本有很好的手工艺传统,他们懂好东西的价值。而且,他们更愿意为‘故事’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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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黄经理果然带了三位日本客商来。两男一女,都很客气,但眼神挑剔。他们在小院待了一下午,看选料、看制作、试坐成品,问了很多细节问题。
秦建国腰不好,坐着讲解。他的日语是前世为了研究日本木工技艺学的,虽然生疏,但能交流。这让日本客商很惊讶。
“秦桑,您去过日本?”为的佐藤先生问。
“没有,但研究过日本木工。”秦建国说,“比如你们的‘河合继手’,和我们的‘龙凤榫’异曲同工。”
佐藤眼睛亮了,两人聊起了榫卯技艺。最后,佐藤当场订了十把椅子、五个笔筒,并且要求每件都要有匠人签名和制作日期。
“秦桑的东西,有‘魂’。”佐藤用生硬的中文说。
第一笔出口订单,金额oo美元,按当时汇率约合oo元人民币——相当于小院大半年的收入。
消息在小院传开,大家既兴奋又压力山大。
“别高兴太早。”秦建国给众人降温,“出口订单要求更高,一点瑕疵都不能有。从今天起,出口产品单独生产线,我亲自把关每一道工序。”
他让宋志学制定《出口产品工艺标准》,比国内标准再提高一个等级:榫卯误差控制在正负oo毫米;表面处理增加一道手工抛光;包装要用特制的木箱,内衬丝绸。
“师父,这样成本太高了。”宋志学计算着。
“但口碑打出去,价值就回来了。”秦建国说,“我们要让外国人知道,中国手艺不是廉价劳动力,是顶尖的工艺。”
七月盛夏,第一批出口产品完成。秦建国逐一检查,淘汰了两把椅子——不是质量问题,是“感觉不对”。
“这把椅子的纹理不够协调,这把的色泽略有差异。”他说,“国内客户可能不在意,但日本客户懂行,能看出来。”
李刚有些沮丧——那是他花了六天时间做的。
“不是你的手艺问题,是材料本身的特性。”秦建国安慰他,“但出口产品必须完美。这两把放到国内销售,你重新做两把。”
最终,十把椅子、五个笔筒全部达标。包装时,王娟在每件产品里放了中英日三语的产品故事卡,讲述木材的来源、匠人的传承、制作的工艺。
黄经理来提货时,看到包装都惊了:“这比许多日本本土工艺品的包装还讲究。”
“因为我们的东西值得。”秦建国说。
八月底,日本方面反馈来了。佐藤先生专门来信,说产品在日本很受欢迎,已经全部售罄,要求再订三十把椅子、二十个笔筒。随信附上了几张照片:椅子放在日式茶室里,笔筒摆在书房案头,与日本传统器物和谐共处。
“秦桑的东西,既有中国风骨,又有世界语言。”佐藤在信里写道。
小院里一片欢腾。这意味着稳定的出口订单,意味着北木真正走出了国门。
秦建国却保持着清醒:“订单多了是好事,但不能贪多。告诉佐藤先生,每月最多提供十把椅子、五个笔筒,我们要保证质量。另外,价格要提高到椅子o美元,笔筒o美元。”
“提价?”宋志学惊讶,“对方会接受吗?”
“会。”秦建国分析,“第一,我们的东西确实好;第二,稀缺性会增加价值;第三,日本经济好,消费能力强。记住,好东西不要贱卖。”
果然,佐藤接受了新价格,但要求签订长期独家代理协议。
秦建国思考后同意了,但加了条款:北木保留国内销售权和自主展权;日本市场必须严格按照北木的定价和形象销售;每年必须提供市场反馈。
九月,秋风渐起。北木小院在秦建国的谋划下,已经初步形成了三个产品系列:“北木标准”系列面向国内实用市场,“北木文人”系列面向文化消费市场,出口系列则打开了国际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