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看她一眼,摇了摇头,嗓音里明明已经有了困倦的沙哑,但还在强撑。
“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阿闲,我明天就要走了。”
“明天?”左闲诧异道,“这麽快就走,不过完年吗?”
明天才是除夕夜,可她明天就要走,甚至连团圆饭都赶不及吃。
“嗯。”陶然撑着床,坐起来,柔柔的目光望着左闲,轻声道,“我跟父亲申请回国一天,陪母亲过除夕,除夕当夜就回去。”
但是她没去见蒋阿姨,而是来见自己。
左闲觉得自己完蛋了,但又觉得自己很幸运。
如果柳新语的诅咒是真的,她命里必有一道直女劫。
这道劫是陶然的话,左闲觉得自己的结局就算再万劫不复她也愿意,她发誓……
好吧。
其实她耍小聪明了,如果是陶然,陶然不会舍得让自己万劫不复的,陶然无论如何也会救她。
左闲换了个跪坐的姿势,还没等陶然反应就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按下去。
陶然惊诧,下意识揽住她的腰肢,左闲腰腹本就敏感怕痒,被陶然一搭,失力软在她怀中。
两个少女交叠着倒在床上,温热的呼吸擦过对方的脸颊,同步僵住。
左闲狠狠闭上眼,恨不得当场晕厥过去,她本来只想让陶然好好睡个觉,事情怎麽会发展成这种莫名其妙的模样。
少女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鼻端满是她身上浅淡的幽香,气息洒在左闲耳边,将她耳朵烧成红色。
左闲被学习资料洗涤过的大脑现在满脑子废料,她慌忙坐起来,却被陶然拉住手腕,又往下一拽,摔回去了。
“嗯……”
左闲砸下去的力道太重,身处下位的陶然轻拧眉头,闷哼一声。
左闲第一次知道陶然哼起来这麽好听,一时听呆了。
“你……你……干嘛啊。”左闲喉头艰难滚动,她手臂撑起,看着身下的陶然。
陶然笑了笑,“没干嘛,逗你玩。”
许是疲惫带来的慵懒,总之此时的陶然眼波流转间有种说不出的魔力,左闲被迷得要死要活,努力把视线从她身上拔开。
连忙从陶然身上下来,悄悄深呼吸平缓激荡的内心。
“别玩了。然然,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怕你累坏了。”她跪坐在旁边,眼观鼻丶鼻观口丶口观心,活像是要当场打坐。
她补充道:“我在这里陪你,哪里也不去。”
陶然躺在床上,眼帘半垂,睨着她,半晌轻笑一声,拿她没办法。
于是站起来,开始脱衣服。
左闲知道她是在做睡前准备,可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有睡衣睡裤吗?”
左闲盯着自己的腿,不敢擡头看,指了下柜子,“在那里,你随便挑一套穿就好。”
眼睛不看,耳朵很灵。
左闲可以清晰地听出陶然现在在干什麽,她脱了毛衣,然後是裤子,细微的金属锁扣碰撞的声音响起。
左闲的头越埋越低。
“好了。”漫长的折磨总算结束,陶然穿着左闲的睡衣,掀开被子。
左闲重重松了一口气,起身要走,忽然又被陶然握住手腕。
“你不是陪我吗?”
左闲看着她的眼神,心一软,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椅,“我坐那儿去。”
“坐那里干什麽?”陶然瞥了一眼沙发椅,多一眼都不愿意赏给它,她拉着左闲的手,把被子掀开,擡了擡下巴。
“在这里陪。”陶然盯着左闲,重复道,“阿闲,陪我睡觉,你答应我的。”
少女的脸颊爆红,眼睫颤了颤,她嘴唇抖了下,声音细若蚊吟。
“陶然……你不能这样,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