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闲摘下墨镜,露出硕大的两个黑眼圈。
柳新语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左闲:“?”
“你晚上去企鹅农场偷菜了吗?黑眼圈重成这样?”
左闲有气无力道:“没空和你闹。”
居然没被骂?
柳新语更觉得奇怪了,“生病了?”
左闲叹了口气,“先上车再说吧。”
两人往外走,不久後就看见了找剧组借的黑色桑塔纳。
放好行李,两人坐进车里,柳新语边系安全带,边问:“和陶然有关系吧。”
左闲顿了顿,低低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柳新语淡定得好像早就知道了事情原委,“说吧。”
车辆缓缓啓动,左闲握着方向盘,深呼吸,把昨天的事都和盘托出。
红灯亮起,故事也刚刚好讲完,左闲抿了抿唇,眼神有些疲惫。
“你就因为这个没睡好?”柳新语听完没多大触动,“都过去那麽多年了,再多恩怨也该化为尘土了。”
左闲摇了摇头,“你不懂。”
昨晚一整夜,左闲不断循坏着噩梦,一宿不得消停。
梦境中是满目的血红色,滚烫的血液喷洒在左闲脸上。
是陶然的血。
画面一转,陶然躺在病床上双眸含泪地望着自己,颤抖着剖开心脏,从里面掏出一块带血的破碎腕表。
回想起梦境,左闲深吸一口气,手有些颤抖,她勉强镇定精神开车。
把车子稳稳开回酒店後,左闲帮着柳新语把行李拎回房间,而後顺势倒在柳新语房间的床上。
阖上眼,耳畔是柳新语收拾东西的细碎声音,意识渐渐沉进睡梦中。
好不容易收拾好东西的柳新语扭头一看,发现左闲倒在她床上睡得正香。
她站在床沿,眼神透着复杂。
看了一会儿,一巴掌拍在左闲大腿上,“啪”一声响,一下把左闲拍醒了。
“你干什麽啊……”左闲迷迷糊糊地骂人。
柳新语更想骂人,“你疲劳驾驶啊!想睡觉给我打个滴滴就行了,几十块钱想买我的命吗?”
左闲理亏,嘀嘀咕咕道:“我刚才不困。”
“现在困就滚回你自己房间睡,鸠占鹊巢了你。”
“冷漠,冷漠至极。”左闲慢吞吞站起身,“你难道不应该先心疼表姐的睡眠吗?”
柳新语冷笑:“心疼什麽,我不是不懂吗?”
“记仇,没见过你这麽记仇的。”
柳新语脱下外套,瞥她一眼,“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就回你自己房间去。”
“……”
哪怕顶着左闲谴责的目光,柳新语也没有丝毫忏悔的心。
她心疼有什麽用?明显症结不在她身上,在那位小陶总身上呢。
柳新语小时候劝左闲不要早恋,没用。她可不觉得自己现在劝左闲远离陶然,左闲就会听她的话。
根据她对左闲的了解,此女就算中间有挣扎犹豫,最後也会像那个该死的飞蛾一样,不顾一切往火里扑。
如果她不在意,陶然就算是死她面前,她眼睛都不会眨。
现在会因为一条疤痕,一块手表整晚没睡好,那就说明左闲她还在意。
即使假装不在意也没用,迟早会暴露的。
柳新语不打算插手,俗话说得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你就算把眼珠子摘下来看我,我也不会挽留你的。”柳新语背过身去叠衣服,只给左闲留下一道冷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