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的骨头还在响,像是铁棍在碾子底下被压碎。
那团金红的源炁没停,顺着肩胛往脊柱钻,一路烧得我经脉烫。
我没动。
也不能动。
一动,这股热流就可能炸开,把我从里到外烧成灰。
可不动,它自己也在啃我的骨头。
闭眼。
内视。
丹田里的残碑熔炉悬着,青火静静燃烧,碑缝里游出一丝丝金线,缠在那团烈阳源炁上,像在拉缰绳。
原来不是失控。
是它在帮我导气。
我咬牙,顺着它的节奏,把呼吸压到最慢。
一呼,劲沉腰椎;一吸,气贴脊梁。
《古武拳经》里讲“听劲”,以前我不懂,现在明白了——不是耳朵听,是骨头在震。
每一道源炁走过的路,都能在骨头上留下痕迹。
热流往下,到了胯骨。
双腿开始抖,膝盖像是被人拿锤子敲。
我猛地吸一口气,双足扎地,脚趾扣进土里。
“劲沉骨髓,火炼真形!”
口诀一出,体内的源炁突然一震,像是听到了命令。
它不再乱冲,分成两股,顺着大腿骨往下灌。
“咔!咔咔咔!”
声音密了,像炒豆子倒进滚油锅。
小腿的骨头一根根胀开,又被源炁压回去,再胀,再压。
汗水从额头流下来,刚滴到地面就“嗤”地蒸成白雾。
我站着,整个人像块烧红的铁,往外冒热气。
疼。
但能扛。
师父说过,练拳的人不怕疼,怕的是疼的时候腿软。
我现在腿没软,反而越来越稳。
等热流冲到脚底,整条右腿已经不是肉做的了,像是灌了铁水,沉得抬不起来。
左腿也一样。
我试着动了一下脚趾。
石头裂了。
低头看,脚下青石板裂出蛛网纹,中心陷下去一块。
刚才那一动,力气全漏到地上了。
行了。
全身的骨头都淬过了。
我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又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