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是想确认一下。”萨哈廉道,“大人不必多想。”
“臣不多想。”徐庆道,“臣只做臣该做的事。”
萨哈廉不再多言,带着三卷案卷,转身离去。侍卫们紧随其后,马蹄声渐渐远去,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里。
库房里又恢复了安静。薛树英走上前:“大人,萨哈廉大人的话——”
“不必理会。”徐庆道,“案卷已验,该走的程序都走了。接下来,我们还有我们的事。”
“大人,和珅大人那边——”
“和珅大人那边,自有皇上处置。”徐庆道,“我们的事,是把江南的贪腐查清楚,把该抓的人抓起来,把该还的公道还给百姓。”
他走到铁柜前,把那只贴着“清风镇案卷”的柜子锁好,系上封条。他的动作很慢,很稳,一如他多年来的行事风格。
薛树英看着他,忽然道:“大人,属下一直想问,您为什么不把李鹤年案的证据,直接送给刘大人和王大人?”
“因为时机未到。”徐庆道,“和珅大人在朝中根基深厚,不是一两卷案卷就能扳倒的。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更稳的时机,更重要的——”他顿了顿,“更足的人心。”
他转身走出库房,院外的天色已经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远处的太湖在晨光里泛着粼粼波光。清风镇的百姓已经起床,街巷里传来开门声、咳嗽声、小贩的吆喝声,一切都在恢复如常。
徐庆站在院中,望着远处的天际。他知道,乾隆派萨哈廉来,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朝堂的暗斗,江湖的风波,还会继续。和珅不会善罢甘休,白莲教的残余也不会就此销声匿迹。
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绣春刀。刀身冰凉,却让他心安。他想起玉佩上的字:“以忠立身,以廉立名。”这条路或许难走,但他会一直走下去。
就在这时,一名玄甲卫匆匆跑来:“大人,镇东头的悦来客栈,又出事了。”
徐庆眼神一凛:“什么事?”
“掌柜的刚才来报,昨晚住店的一位客人,今早现死在房里。”玄甲卫道,“死状奇特,像是被人用细针所杀,脸上还带着笑。”
徐庆心中一沉。细针,笑脸——这手法,太像“鬼手”孙奎了。可孙奎已经死了。
“走。”他沉声道,“去悦来客栈。”
一行人快步赶往悦来客栈。客栈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百姓,议论纷纷。掌柜的站在门口,脸色白,见徐庆来了,连忙上前:“大人,您可来了!”
“带我们去看看。”徐庆道。
掌柜的领着众人上楼,走进一间客房。客房里很整洁,桌上还放着一杯未喝完的茶。床上,一名中年男子仰卧着,眼睛圆睁,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的脖颈处,有一个细小的针孔,血迹已经凝固。
徐庆走近,仔细观察。针孔很小,位置精准,正是颈动脉。下手之人,手法毒辣,且极懂人体穴位。
“掌柜的,这位客人是什么时候住店的?”徐庆问道。
“昨晚戌时左右。”掌柜的道,“他说他是做茶叶生意的,要去苏州。昨晚还在楼下喝了茶,和店里的几个客人聊了几句。”
“聊了什么?”
“聊的都是茶叶行情,还有太湖的水路。”掌柜的道,“没说别的。”
徐庆转身,看向房间的窗户。窗户是开着的,窗外是一条小巷。小巷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薛校尉,”他沉声道,“让人封锁现场,仔细搜查房间,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另外,问问店里的伙计和客人,昨晚有没有看到可疑之人。”
“是。”薛树英立刻下令。
徐庆走到窗边,望向小巷。他的目光扫过巷口的一家茶馆,扫过巷尾的一个杂货铺,最后停在一棵老槐树上。老槐树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布偶,用黑布缝制,脸上也画着一个笑脸。
那布偶,和死者脸上的笑容,一模一样。
徐庆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不是巧合。有人在模仿孙奎的手法,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在清风镇。
他转身,对薛树英道:“薛校尉,你让人去查一下,清风镇最近有没有新来的陌生人,尤其是那些懂医术、会用针的。另外,再去乱葬岗看看,孙奎的尸体,是不是还在。”
“是。”薛树英应声而去。
徐庆站在客房里,目光再次落在死者脸上。那笑容,诡异而阴森,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挑衅。
他知道,一场新的风波,又将在清风镇掀起。而这一次,对手可能比李鹤年和孙奎,更加隐秘,更加危险。
但他不会退缩。
他握紧了手中的绣春刀,眼神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无论背后有多少试探,他都会一步一步走下去。为了清风镇的百姓,为了朝廷的清明,也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份忠与廉。
天色越来越亮,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客房,驱散了些许阴暗。但徐庆知道,真正的光明,还需要他和所有正义之士,一起去争取。
江南的路还很长,锋芒对决,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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