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郭永福摇了摇头,“对方是匿名委托,只留下一封信和一笔定金,信中只说‘福顺号’与太湖沿岸的几桩命案有关,还提到了一个‘铃’字。我起初以为是江湖恩怨,直到看到这些黑衣人的铜铃,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徐庆心中一动,看来这背后还有第三方势力在暗中调查,而这个势力,很可能与李鹤年的旧部有关。李鹤年作为前漕运御史,必然掌握了不少漕运弊案的秘密,他的旧部想要为他翻案,自然会追查“福顺号”的下落。
“郭总镖头,”徐庆沉声道,“此事牵扯甚广,不仅有江湖势力,还涉及朝堂奸佞。你威远镖局虽然侠义,但继续追查下去,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郭永福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刚毅:“徐大人说笑了,我郭永福行走江湖几十年,靠的就是‘侠义’二字。只要能为民除害,就算得罪奸佞,又有何惧?”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单凭我镖局的力量,难以查清真相。徐大人是朝廷命官,又有查案之权,若不嫌弃,我愿将我所知的一切告知大人,助大人一臂之力。”
徐庆点了点头,他正需要江湖势力的帮助,郭永福为人正直,又熟悉江南江湖的情况,有他相助,查案之路必然会顺畅许多。“好!那便多谢郭总镖头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薛树英带着几名玄甲卫疾驰而来。“大人,周世昌招了!”薛树英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他说,‘福顺号’上装载的不仅有鸦片和兵器,还有一份白莲教与和珅旧部的勾结名册,上面记录了所有参与漕运走私的官员和江湖势力!”
“名册!”徐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名册现在在哪里?”
“周世昌说,名册被他藏在了‘福顺号’的暗舱里,由专人看守。”薛树英道,“可现在漕船被烧,暗舱里的东西恐怕……”
“薛校尉,”徐庆道,“你立刻带人在太湖沿岸搜查,尤其是黑衣人的逃跑路线,务必找到他们的踪迹。另外,派人去查威远镖局接到的那桩暗镖,查清委托人的身份。”
“是!”薛树英应声而去。
郭永福看着薛树英的背影,对徐庆道:“徐大人,我在江南江湖上有些朋友,或许能帮着打听黑衣人的下落。这些人腰间挂着铜铃,招式又带着白莲教的路数,很可能是白莲教的一个秘密分支,名叫‘铃音堂’。”
“铃音堂?”徐庆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没错。”郭永福道,“传闻铃音堂的教徒都以铜铃为信物,擅长用铃声控制人心,行事极为隐秘。十几年前,白莲教在江南作乱,铃音堂曾是白莲教的先锋队,后来白莲教被镇压,铃音堂也销声匿迹,没想到现在又死灰复燃了。”
“郭总镖头,”徐庆道,“烦请你联络江湖上的朋友,打听铃音堂的下落。我则回衙署继续审讯周世昌,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更多关于铃音堂和名册的线索。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好!”郭永福拱了拱手,“徐大人放心,我一定尽快查明铃音堂的踪迹。”
回到衙署时,周世昌已被关押在刑房内,浑身颤抖,面如死灰。徐庆走进刑房,拿起桌上的供词,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周世昌招认,他确实受和珅旧部指使,帮助白莲教运送兵器和鸦片,从中谋取暴利。而铃音堂的堂主,是一个名叫“鬼手书生”的神秘人物,此人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就连周世昌也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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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书生?”徐庆眉头微皱,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你既然没见过他,怎么与他联系?”
“是通过铜铃。”周世昌颤声道,“他会通过铜铃的声响传递指令,不同的铃声代表不同的意思。而且,他身边有一个女子,每次都是那个女子来与我接头。”
“女子?”徐庆心中一动,“什么样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红衣,蒙着面纱,看不清面容。”周世昌回忆道,“她的声音很好听,但眼神很吓人,像是淬了毒一样。而且,她身上也带着檀香的味道。”
红衣女子?檀香?徐庆忽然想起昨夜梁上的黑衣人,虽然看不清性别,但身形纤细,袖口确实带着檀香。难道那个黑衣人,就是周世昌口中的红衣女子?
“名册呢?”徐庆追问,“你确定名册在‘福顺号’的暗舱里?”
“确定!”周世昌连忙道,“我亲自将名册藏进去的,用一个铁盒子锁着,只有我和鬼手书生知道暗舱的位置。可是,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动手劫船,还烧了漕船……”
徐庆知道,周世昌没有撒谎。看来,鬼手书生早就计划好了毁船灭迹,而名册,很可能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如果不能尽快找到鬼手书生和名册,不仅查案会陷入僵局,那些参与走私的官员和江湖势力,也会趁机逃脱。
就在这时,一名玄甲卫匆匆走进刑房:“大人,薛校尉派人来报,他们在太湖西岸的一座破庙里现了黑衣人的踪迹,还找到了一些被丢弃的铜铃和黑色丝线。”
“走!”徐庆立刻起身,绣春刀在手中一握,“去破庙!”
一行人火赶往太湖西岸的破庙。这座破庙早已荒废,庙门倒塌,院内杂草丛生,神像也破败不堪。玄甲卫们正在庙内搜查,地上散落着几枚铜铃和一些黑色丝线,与之前现的一模一样。
“大人,你看这里。”一名玄甲卫指着神像后面的墙壁,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漕”字,与之前在芦苇丛中现的木牌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徐庆走上前,指尖抚摸着墙上的刻痕,忽然现刻痕下面似乎有一道暗门。他用力一推,暗门应声而开,里面是一个狭窄的密室。密室里空无一人,但地上有新鲜的脚印,还有一缕淡淡的檀香,显然黑衣人刚离开不久。
密室内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铁盒子,正是周世昌所说的装名册的盒子。徐庆打开盒子,里面却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字:“徐大人,名册我替你保管,若想拿回,可来清风山断魂崖一叙。——鬼手书生”
“好一个鬼手书生!”徐庆握紧拳头,纸条被捏得皱起,“竟敢公然挑衅!”
薛树英走上前:“大人,我们现在就去清风山?”
“不。”徐庆摇了摇头,“他既然约我去断魂崖,必然设好了埋伏。我们不能中了他的计。”他目光扫过密室,忽然注意到墙角有一根红色的丝线,与黑色丝线不同,这根丝线更为纤细。